叶观南厌恶道,“拿开,恶心死了。”
“你还真别看不上,我以前带兵打仗的时候,还真吃过。”
宋问揶揄道,“殿下,机会难得你不回味下从前纵马奔腾的人生?”
“不吃一只还真让你瞧不上了。”桓荒张大嘴作势要把蜘蛛往嘴里塞,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只等他下一步的表现,不想他却把蜘蛛随处一丢,拍拍手道,“现在生过条件改善了,吃不下这东西了。从前带兵闹饥荒时,别说蜘蛛,蜈蚣都吃。”
宋问嗤笑一声,“殿下,你那么厉害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杀出去?”
“不伤害凡人是我们这行的基本素养。”
“我要早知道这么惊险,我就不来了,小命差点就交代了。”
桓荒用恭维的口气说,“宋姐,你可立了大功了。”
宋问嗤之以鼻道,“记得给我钱。”
狐狸默默地把身上收拾干净后,懒懒地补充了一句。
“殿下别开玩笑了,领头的那只人面蜘蛛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那个才是麻烦。”
叶观南诧异道,“人面蜘蛛?”
桓荒严肃道,“还会讲人话。”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几人同时回头看去,原来是女人竟又晕了过去。叶观南扶起女人的脑袋,用食指压住女人的人中,又渡了点气给她,没多久女人才慢悠悠地转醒。
“几位恩人。”
女人醒来后作势要行跪拜礼,叶观南忙拦住她。
“别这样,敢问夫人,怎么称呼?”
“祁婉。”
宋问适时把孩子递过去。
“看,你的孩子。”
祁婉神色复杂地盯着婴儿,半晌婴儿没哭她倒哭了。
“他?他怎么不哭啊?”
“啊这个?”宋问小心地拍了拍婴儿,“可能饿了吧。”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别过头去。
“殿下,刚这些人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
宋问可算摸出点信息了,桓荒没有正面回答,直接把问题抛给祁婉。祁婉沉默了,片刻过后,所有人听到了她小心的抽泣声。
“民间有传言,说任家将会是中原之主,所以皇帝就下了悬赏令,杀一人得一两白银,如今。”祁婉悲痛地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她的眼里绝望和希望参半,“一家人为了保护这个孩子都死了,以后他只得舍弃本姓才能活下去。”
叶观南小心地问,“你们的皇帝是?”
“新朝的朗氏。”
宋问脱口而出,“朗杰?”
祁婉紧张道,“那是太子殿下的名讳,不可直呼。”
宋问满脸疑惑地看着叶观南,那眼神既是疑问也是责备。
桓荒不紧不慢地问,“所以对你们下杀手的是?”
“国师府的人。”
“那你现在带着孩子有什么打算?”
“可以送我到长平的祁家吗?那是我的娘家,也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出事前我给娘家人去过信。”
桓荒呐呐地重复了一遍,“长平?”
叶观南不解道,“有问题?”
宋问苦笑一声,“我知道那。”
狐狸起身道,“你们休息片刻,我去找辆马车。”
桓荒叮嘱道,“小心那只人面蜘蛛。”
狐狸不以为然地笑道,“抓到了给你当下酒菜。”
夜半,五个大人一个婴儿骑着两辆马车摸黑上路了。由于担心祁婉看到前院的情况会受不了,也是为了避开刚才那群人,他们从后院出发。
叶观南同宋问和祁婉乘一辆,经过郊外的一处森林时,一行人停下来休息,狐狸正在架着一只山鸡在篝火上烤,祁婉受不住一路的颠簸已经躺下了。
“殿下,你这是什么骚操作。”
叶观南愤愤地丢了一块木头进去,狐狸不冷不热地说,“风骚走位呗,有钱两边赚。”
宋问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补充,“你前脚才叫小六去帮朗杰夺天下,后脚又收了别人的钱,要要那个……”
桓荒瞪了宋问一眼,宋问立马闭嘴,叶观南把话补上了。
“要推翻朗杰的统治。殿下,敢情这天下要给谁当,你说了算啊。”
桓荒连连摇手,“小南,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当初那钱可是你收的,我迫不得已舍命陪君子的。”
叶观南一听来火了,“殿下,你如果没意向见都不会见,何况当初如果不是被你们诓着喝下那碗汤,我至于被钻了空子吗?”
“对对对。”桓荒单手搂住狐狸,“我们都有责任。”
狐狸拍掉桓荒的手,淡淡地说,“大势天定,殿下不过顺势而为罢了。何况他这人没什么情怀,也不讲善恶曲直,买卖能做就做,不能做也罢。”
桓荒丢木材的手顿了下,他沉默地看着篝火,片刻才冷漠道,“我见过太多活在自我感动的英雄主义中,而我要做的事就是无情地浇醒他们。”
宋问摇摇头,“无情。”
桓荒的笑而不语,过了一会道,“小年,这山鸡熟了吧。”
宋问伸出手要去抓,桓荒又道,“你给祁婉送过去吧。”
在场所有人都生生咽下一口口水,宋问负心违愿地接过山鸡,刚走两步突然急匆匆地跑回来。
“前面有座道观。”
叶观南朝着宋问的方向看去,只见漆黑的林中一座道观若隐若现,看着不太真实,上面仿佛笼罩了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