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就是许多日,回来时身上沾了一身血,只见他随手将弯刀一丢,躺在佛窟前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待野娃醒来后,他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焚香并细心地擦拭佛像。一切做完之后,野娃捡起地上的弯刀开始练习。
这一次练的招式竟跟从前的完全不一样。
叶观南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前和怪物交手时他的出招为何会这么混乱无常了。
野娃练到瓶颈时,恨不得把眉头拧成一条直线,随后便把弯刀随处一丢,点上一炷香,在佛像前打坐冥想。
冥想完接着练。
几日后,野娃又出去,这一次又是几天几夜后带着一身血回来。
还有一段完全陌生的武功招式。
周而复始中,野娃出走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时的伤口或深或浅。
或许这就是少年曾对他说的,走走看看。
野娃本身就有极高的天赋,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加之又格外努力,在不断的琢磨与碰撞融合中,他竟练就了自成一派的功法。
这一次,野娃走了十天有余。
叶观南想,莫非是遇到危险了?
果然,傍晚时分,野娃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了,同往常一样带了一身的伤,但这一次更重一些。
野娃的步伐起先看着稳健,刚走两步就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地面上滴滴答答落着血,他的前胸后背都被打得皮开肉绽。饶是伤得如此严重,野娃还是紧紧攥着弯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果然,结界动了两下,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提着各类武器追了过来,待看到躺在地上的野娃后都咧嘴笑了。
“呵,原来这孙子住这,让我们好找。”
一个壮汉看了看满头的佛像,“大哥,在佛主面前杀人不好吧。”
“有何不好?难道佛主还能救他不成?”
野娃握紧弯刀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他伤得太重,试了几次都无果,就在这时,一只脚恶狠狠地踩住他的手。
“你不是挺能打的吗?起来打啊!”
壮汉说着俯身想夺过野娃手里的弯刀,野娃看准时机,一个飞扑上去,狠狠地咬住壮汉的耳朵,壮汉疼得“哇哇”叫。
几个站着看笑话的壮汉见状立马上前强行掰开野娃的嘴,一个壮汉拿鞭子抽打野娃的后背,很快野娃就打得皮开肉绽。
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了野娃的嘴,即便如此,野娃还是生生将耳朵撕扯了下来,像只恶犬狼吐虎咽地咀嚼着,末了还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
几人被野娃的凶狠惊到了,踩住野娃手背的壮汉发狠地用脚揉搓着野娃的手背,瞬间血溢了出来。
叶观南看到这里都觉得疼,但野娃强忍着一言不发。
“他奶奶的,这东西是属狗的吗?”
“抓好了,老子今天非把他千刀万剐了!”
野娃龇牙咧嘴像只恶狼一样凶狠地瞪着。
“瞪?先把他的双眼给我挖了!”
一行人挥舞着武器,前后开工把野娃死死地按在地上,野娃像只被困在笼子的野兽,挣扎着,“嗥嗥”叫了几声,愤怒的双眼没有丝毫胆怯。
“都抓好了,老子这就把他眼睛挖了!”
“嗥!嗥!”
野娃彻底成了被激怒的野兽,一个壮汉刚靠近就见他张开嘴,不住地想要撕咬反扑。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他奶奶的!”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佛窟内走了出来。
少年负手而立,欣欣然地看着几名不速之客,野娃在看到少年后,眼里滔天的火焰瞬间化成一朵朵细雨中的花,所有紧绷着的神经在那一刻全部得到释放。
好像琴弦断了,他轻松了。
野娃笑了。
整个人释怀地躺在地面上,眼含笑意地看着少年。
渐渐的,他的双眼终于支撑不住,疲乏地合上了。
他终于来了。
野娃的嘴角噙着笑。
这一觉野娃睡得酣畅淋漓,一睡又是三天三夜。
醒来后少年安静地坐在身侧,野娃直盯盯地看着,少年伸出手把他的脸别过去。
“你一点都没变。”
野娃说着不顾身上的伤口就要往少年身上蹭,像只极力争宠的小奶狗试图扎进少年的怀里。
少年往后退了几步,“揭仰,你现在不是小时候了。”
“我想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你坐直来,否则我走。”
“好吧……”
野娃老老实实地坐直,他望着佛像,语气中有种怅然若失。
“你为什么会去招惹那些人?”
听到少年发问,野娃紧张得把背挺直了。
“他们为祸人间,拿活人祭祀练功,我这次可是查清楚了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回来,你会怎么样?”
“可你不是来了?”野娃顿了顿又道,“你和上次一样都是特地赶回来的吧。”
面对野娃殷切的目光,少年不置可否,只道,“下次别这样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