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对沉默的青年道:“沈施主,我们该谈谈了。”
对坐当前,老喇嘛庆幸自己早上还记得烧了壶水,他给自己和沈鹤钊都倒了一杯,道:“下午,我去查了藏海花的所在地。”
沈鹤钊没有看水杯,他只是端正地坐着,黑伞放在他的身侧:“然后?”
“沈施主,你是多少年前去采摘的藏海花?”
德仁看不见的地方,沈淮和系统一起比了个s!
“你们不是一直在看守着么?”沈鹤钊的语气平静,“现在是想找我问罪?”
“……”德仁喇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时我还没接任‘德仁’的法号,上一代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去追究。”
他也理解沈鹤钊现在的警惕,若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换位思考,他可能都不会再踏入西藏一步。
更遑论再回到离假青铜门那么近的地方。
“呵呵……那时。”沈鹤钊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德仁喇嘛在出神,他手中捻着佛珠,一圈一圈拨着:“那时……那时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康巴洛族的祭祀传统绝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那是一代告诉一代,上一代这么做,下一代就必须跟着模仿的“传承”。
最初建造假青铜门的张家人导演了这一切。
他们将恶魔的恐怖刻入康巴洛族的dna,让他们吓破胆子,那么哪怕他们甩手不管,康巴洛族也会自行维护整个生态。
而这要付出的,只不过是几个不重要的人的生命。
多么划算的买卖。
“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董灿早点来就好了。”德仁喇嘛道,“他是一个特殊的张家人,如果那次祭祀时他也在,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在最初,康巴洛人可不止是献祭一个女孩当祭品,他们倾其全族的力量,就为了让“恶魔”满意。
那是尸山血海:康巴洛人把自己的父母、孩子捆扎起来,像是对待即将宰杀的猪羊,把他们推入那扇青铜门,有人认命、有人麻木、有人哀嚎、有人不甘,伸手往外爬,门合上时,在地上留下抓挠的血印和残缺的手指。
德仁喇嘛手中的佛珠捻得越来越快,他诵着日日夜夜都念的往生咒,却怎么也洗不净自己心底的阴霾。
之前还有小喇嘛以为他是对白玛暗藏情愫才那么关照她,只有德仁喇嘛自己清楚,那只是他在悄悄偿还自己的罪孽。
而现在,沈鹤钊也出现了。
带着“恶魔”的气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
他长叹了一口气,想要将心头的压抑全都呼出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我对你有愧。”
“沈施主,老僧也是个修不成佛的俗人啊。”
一秒、两秒……
只能听见炭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沈鹤钊垂下头,避开了德仁的视线。
德仁喇嘛心底愈发凄凉。
……
……
【……他在说什么?】沈淮垂下头,懵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又从茶水中看到了懵逼的自己。
【我,我从哪活着出来了?】他问系统,【我这块编了吗?】
系统比他还懵逼:【你……你编了吗?】
他不是只编了自己过去来过西藏,跟白玛见过,还顺道偷了藏海花的剧情吗?
怎么在德仁喇嘛口里,他又要死要活了一遍似的。
这走向变得太快,他还没对上剧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