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哭?”
孟孟回想了一下,为什么哭,可能是委屈吧。自己创作了一夜的新活换来了一句“没日子说了”。
连续四期团综录制,四场新活,大家状态都不是很好。
但是这期结束之后师父特意把自己叫过来,“孟云堂你往这儿站。”
就像是上学时候大家考的都不好,但是自己被老师单独叫到最前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自己狠批了一顿。
但是真的委屈么?
自己的活确实有问题,师父最忌讳活长。自己前面的垫话比正活长了许多。
学艺的时候师父骂过比这个还狠的,当时也不觉得委屈。
怎么年纪大了,反而脆弱了。
“还没想好?不知道回话?”
九良刚想说话,被师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鼓了鼓嘴。
孟孟呼吸一窒,可能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手脚都有些冰凉。
“没委屈。”说是没委屈,通红的眼眶和抿紧的嘴唇无不彰显她的委屈。仿佛再多说几句眼泪又从眼眶里滚落。
“骗子。”郭老师呵了一声,“没委屈你哭什么?长大了,长能耐了,拿冠军了,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我说不了你了。”
孟孟毫不犹豫跪在郭老师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师父,我没有。”
九良同样跪在孟孟身侧,虽然睡衣是长袖长裤,跪在地上还是有些凉,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师父……孟姐这个活创作到今天凌晨六点多,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白天和九郎对的活。今天上午找岳哥帮忙看的。”
孟孟低头反手拿毛巾擦擦眼泪,说话还有些抽噎,“师父,我也知道前面活长,我怕后面没有包袱,和岳哥商量加了前面的小段。
您说我是因为活确实有问题,但是竞演前您帮他们看过作品,您从来没看过我的活。”
孟孟越说越委屈,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郭老师,“师父,岳哥上喜剧人决赛您都帮着参考作品,我上有新人作品您一次都没帮着看过。我生怕创作不好丢了德云社的脸,丢了您的脸。
相声有新人拿了冠军,我时刻警惕,不敢忘恩,不敢膨胀,谦卑谨慎,处处小心。比之前对自己要求更加严格,在您心里我真的变了么?”
“当然变了。”郭老师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看着她头发湿漉漉的,改为拍拍她的肩膀。“和于老师我也说,你开窍了,懂相声了。不帮着你弄作品是对你有信心,我觉得你不需要。你能给观众呈现一个好作品。在你心里是我不关注你么?”
孟孟摇摇头,“那次决赛,您紧张,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您都不帮我说活。”
郭老师轻笑一声,“怎么什么醋都吃啊?不跟九良吃醋,跟师父吃醋。你们家过年都不用蘸饺子了。快起来吧,地下凉,你刚洗完澡。”
两个人起身坐回床上。孟孟吸了下鼻子,“哭是因为今天这个作品弄了很久,但是一文不值,没给观众带来预期效果。也是因为,师父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的太狠了,还有我队员呢,也不给我留点面子~”话说开了,孟孟开始暗戳戳撒娇。
“面子值几个钱?你们队员谁能因为今天我一句话不服你,你说出来。就比如说,周九良”郭老师一指九良,九良立刻坐直了,“服!我服!师父,我服!”
“就打比方,比如周九良不服,你让他站出来,看看论创作论表演论基本功,有一点能比得上你不?面子是靠实力挣来的,是因为我说你一句,你就失去威信了么?”
孟孟点点头,“是我原本就没威信。”
“没微信用QQ啊。天天净合计用不着的。”郭老师话说多了,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看俩人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你们俩要是干这么坐着,没别的事我可走了。”
孟孟看看九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起身要送师父,马上要说“师父您慢走”被九良一把拉坐下。
九良恨铁不成钢,“说活呀。诶呀我的天呢。”
“哦,哦,对,请师父帮我看看今天的作品怎么删一删。”孟孟摸着睡裤找手机。活都记在备忘录里了。
九良把她的手机递过去,孟孟捧着手机蹲在师父身边。
“坐,别蹲着。”
“没事,师父我不累。”
“你蹲着太矮了,我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