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刚刚整理完餐桌,妻子高玲用手势指示:“阿勋,再去拖一下地板。
”
刘勋是个聋哑人,与他交流只能用手语,否则无异于对牛弹琴。
因为他的姓氏,高家人直接称呼他为“阿勋”。
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记忆,关于他进高家前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没有身份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刘勋拿起拖把开始清扫。
高玲则陪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刘勋笨拙的模样,丈母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刘勋拖到立地花瓶附近时,地面有水渍,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砰,他的头重重撞上了客厅的立地花瓶。
撞击力度过大,刘勋立刻晕了过去。
花瓶也随之倒地,碎成无数片。
高玲和丈母娘几乎是同一时刻从沙发上跳起,丈母娘冲向了破碎的花瓶,高玲则奔向了刘勋。
书房中正在画画的岳父听到声响,也急忙跑出。
丈母娘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心痛得直抽搐,大声抱怨,哭诉不已。
“这个没用的东西,做什么都不行,连扫个地都能把花瓶砸碎。
这可是江总送的,价值数十万,我的天啊。
”
岳父面色铁青,他对那花瓶钟爱有加,气得连连跺脚,骂刘勋无能又愚蠢。
丈母娘抬起脚,对着趴在地上刘勋踢了一脚。
刘勋的头破血流,高玲愤怒地责怪母亲不应该再踢他。
丈母娘怒火中烧,大声嚷嚷应该直接撞死这个废物。
高玲看到刘勋昏迷不醒,非常担忧,打算送他去医院。
就在这时,刘勋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阿勋,你终于醒了。
”高玲惊喜地说。
刘勋紧皱眉头,头痛欲裂。
脑海中无数信息纷至沓来。
京城、华都、阴暗的角落,愤怒的咆哮,遍体鳞伤。
耳聋、口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做搬运工,入了高家,成了倒插门女婿,像牛马一样劳作,尊严尽失,受尽屈辱。
这些片段不断涌来,却模糊不清,缺乏连贯性,让刘勋的头痛加剧,他痛苦地双手抱住头。
看着刘勋如此痛苦,高玲急着要送他去医院,但母亲坚决反对。
她认为既然已经醒了,何必去医院?他的命能比得上这花瓶吗?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刘勋身体猛然一震,他竟然听见了丈母娘的话,尽管耳边嗡嗡作响,但他确实听到了,这让他深感震惊。
难道自己的耳聋竟然痊愈了?
面对母亲的强硬,高玲虽然心疼刘勋,但也无可奈何,连忙取来纱布为刘勋包扎,然后扶他去卧室休息。
刘勋在卧室的地板上沉睡,过了半个时辰,慢慢苏醒过来。
这次他醒来,头痛已消,外界的声响也变得更加清晰。
脑海中的片段开始逐渐拼凑成完整的故事。
三年前,他从京都迁至华夏。
一个黄昏,他驾驶名车驶过一片幽暗的林子,听见了一声声求救。
几个恶徒正拽着一名少女,试图把她拖入森林。
刘勋毫不犹豫地跳出车门,怒吼着冲上前去。
他迅速制服了那几个歹徒,当他伸出手去扶起倒地的女孩时,突然又有几个歹徒从树林中窜出,从背后偷袭他,他的头部受到重击,遍体鳞伤,陷入昏迷。
他的豪车和所有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了一张身份证。
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他才勉强保住性命。
然而自那次以后,他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不仅失聪,还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如果不是那唯一的身份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住院期间,一个中年妇女照料着他。
刘勋对她毫无印象,她自称是他的母亲,是他成长过程中的呵护者。
刘勋的医疗费用也是她支付的。
康复后,她带他住到了西货场附近的出租屋里。
她去做家政工作,而刘勋则在西货场做搬运工。
几个月后,她病倒住院,为了筹集医药费,刘勋无奈成了高家的入赘女婿。
进入高家,却是刘勋痛苦的开始。
高家人称他为“锅巴”,视他如草芥。
洗衣、做饭、打扫全由他负责,他的“报酬”仅仅是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