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觉得胸前湿润,抬手一摸,就见青年蹙起了眉,那块地方摸起来是糜烂地,污秽的带着点灰色的血水渗出来。
混合着腐烂气味和汗臭味,逼得姜宜不禁皱眉。看来是她加的那两粒药起了效果,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因为天气炎热加上连日的奔波伤势加重了。
一股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他对自己也不是很坏,虽然绑了自己却没有真的害她,还在危难之时救过她。
虽然冷酷了一点,却也绅士温柔。
反观她,明知他伤重还落井下石。
可毕竟这份苦她是不用受的,谁知他要把自己带去哪里,或许是卖了?或许是杀了。她不过是自保罢了。
思来想去,姜宜总是良心不安。回过神来,手上已经多了两瓶伤药。
自从掉过一次河,她就有了随身备一大堆药材的习惯,毕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上药前得把腐肉割掉,抹上药膏后做包扎,这么做必得把衣服脱了才行。
可青年却这样背着他走了一夜的山路,直到清晨时,他们翻过了一个山头到了山脚下小溪边上。
青年把她放到一棵桑树下,自己走开了十步在另一颗树下坐下,没一会儿她便听见了沉稳均匀的呼吸。
青年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摸过去,手轻轻搭在了他肩膀上,掀开青年衣襟露出胸口大片的白皙肌肤。
就在她要把他翻过来时,搭在青年肩上的手猛地被握住了,他那双葡萄似的黑紫色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姜宜的手颤了一瞬,抿了下唇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闻言青年侧开肩膀,躲开了她的手,有些结巴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还害羞不成?”
青年态度坚决:“自己会好...”
“你是山间野兽吗?受多重的伤睡一觉就能好?”她说着又抬手去碰他的额头,“你在发烧。”
青年仿佛触电一般地躲开,那双眼睛凶恶得如同野兽。
恍惚间,姜宜明白了什么,看看自己手上的药瓶又看向他:“你....不会早就知道我给你的药里下了毒,所以才不让我继续诊治的吧?”
青年转过头,良久只低声说了句:“到乌天山前,不能死。”
“你到底要去乌天山做什么?论剑?”姜宜止不住冷笑,她放下药,“我没下毒,你在土匪手里救过我,这药就当是谢礼。再不治疗,你真的会死。”说罢她走回了自己的那棵树躺下。
二人之间还是绑着绳子,只是绳子变长了许多。
她躺下后,眯起眼睛观察,见他拿起药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脱了衣服。
姜宜满意地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青年耐不住还是喊了她。
刮去腐肉,又上了药后。她忍不住想说:“你明知药里有毒,为何不反抗,不怪我吗?”
良久,青年嗫喏地说:“是我,绑了你。我,对你不起,所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