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不明就以地松开嘴,看向她。
“这都几时了,屋里还有烛亮,明日有脸见母亲否?”
“你想怎么办?”
谢允不甘道。
“先去把灯灭掉了,也不许胡来。”申令祎冷眼看了一下床幔外,那张亮闪闪的灯火。
谢允下榻,走过去照做。这时,头顶上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不似是风吹瓦檐的声音。
想是断枝落在房顶上了,谢允心想道。
之后,就这样半推半就地,两人动作幅度很小地进行着这场还算默契的情事。
......
段珪如一只夜间行走的东北虎。一身玄色衣袍,英挺的身姿隐没在夜色之中。
他今天来找申愚,因二人酒醉。冯氏便安排他在了沧浪亭的客房住下。
傍晚时,他听到申家两个交谈的下人说,大小姐回来了。
几乎是那一瞬间,他一下坐起,慢慢地,对申令祎的思念翻江倒海般涌来。
所以夜深后,他不受控制的,摸来到了这里。
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有些困难,但对身手矫健的他来说,飞檐走壁,这并不是难事。
在任何地方,他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去无踪。
此刻,他站在了山月居的房檐之上。拿下了一片瓦。
屋中的事物并看不太清楚。
因为屋中只有玄关处的灯台上点了一盏烛,烛光遇风,忽明忽灭。
段珪一双如鹰般的眼。透过这一片瓦的空隙,在屋里找寻着,每到夜深时就会出现在自己梦中之人。
月光忽亮。他瞧到绣被隆起,里面侧卧着两人。绣被齐胸,申令祎雪白的膀子搭在外面。如墨的青丝散乱在后背,肩上。
被子上面,一只大些的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他几乎可以瞧见她青葱指尖上凤仙花汁的颜色。
她闭着眼睛,却不是如睡着了般安静。肩膀上下动着,半片酥脯若无若现。
他迅速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了。夜风飒飒从耳边掠过。似乎在提醒他应当走了。
他拿起了旁边的那片青瓦,最后又看到了申令祎脸上忍耐的愉色,手像是被铅水浇筑了一般。
顿在了半空中。
他看到,申令祎转过了头,吻了身后之人一会儿,情浓意蜜,不在话下。
两个人翻了下身,换了一个方向睡下。
他捏紧了那块儿瓦片,要将瓦片捏碎成粉末一般。
...
翌日一早,申记洋货铺开业。
门前左右各高挂着一串很长的红炮竹,随着一声欢庆,噼里啪啦了一阵子。
炮竹的碎屑撒了满地。
洋货铺选在了北街上的一处地理位置一般的地方,因为对外营业的对象是城中的富裕人家。
做的也不是快销生意,无需花非常高的价格买了一处不错的院子。
现在的这家铺子,做西朝东,外面六大间是铺面。
后面是宽阔的十大间库房,和整齐干净的院落,以及几小间店中伙计们住的屋舍。左右邻里一个生丝工坊,来往着大多是妇人。
不远处就是五城兵马司衙门,不用太过担心遇到流氓冦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