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城主府。
自张恪拜师周勃,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随着往来城主府的次数不断增多,城主府的各色人等对张恪也越来越熟悉。不说他是城主大人的学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大家因此对他自然会有一番尊重;却只说张恪个人,眉清目秀,谦逊有礼,没有什么少年张狂,更不会像熊孩子那样调皮捣蛋;月前,更是凭一首《咏鹅》在这晋州府城渐渐的传开其神童之名。咱就是说:一个干净帅气有礼又有才的小男孩,谁不喜欢?一开始,府里头的,都称呼他张公子,后来熟悉了,改叫张少爷,再后来认同了,又简化直称“少爷”。倒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最先这么喊的,但大家见到城主和夫人对此似乎并不反对,然后就一直这么称呼上了。
这日午后,张恪照例来到城主府上课。其实,周勃公务繁忙,倒也并不是每次都能给他上课。好在,张恪自学能力强,本身也自律,作为老师,周勃倒也省心,放心,对这个弟子,自然也是一百个称心。张恪走到大门口,和门子招呼一声,就直接进去了。刚开始时还要通报一下的,现如今自然是不用多此一举了。一路上,府里的人,纷纷和其亲热的招呼着,“少爷”“少爷”之声,不绝于耳,张恪一一笑着回礼,并不因对方的身份,而刻意的去区别对待。这一点,也是让老师周勃最为满意欣慰的,心说给这个学生取字“敬之”,真的是取对了。
来到后院,周勃一家三口都在。张恪上前一一见礼后,将几张纸双手呈递给老师,这些是前天老师布置的功课。看着纸上那工整干净的字迹,周勃满意的点着头,这个学生一如既往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啊。看完后,周勃朝他玩笑道:“最近,为师听说,这晋州城里都管恪儿叫神童,可有此事啊?”
张恪闻言,讪笑道:“老师您也来笑话我,学生哪敢当神童之誉啊?”
周勃笑道:“倒也没什么当不得的。却说,前天为师还收到京城一个老友的来信,信中亦有言及《咏鹅》这首诗,对此诗颇为喜爱。”
张恪奇道:“老师的朋友,远在京城,如何知道这诗的?”
周勃道:“这个嘛,信中倒是未曾提及。依我的推断,可能是汪直宣扬出去的。”
张恪闻言愣了一下。此事,倒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汪直乃是内宫大总管,凭什么为一个小孩扬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为了让周勃领他的情?亦或是有着更深层的目的?
周勃见他皱眉思考,不由笑道:“不管是不是他宣扬出去的,总之,恪儿的神童之名,怕是快要传遍天下了,哈哈哈!”师娘王氏闻言,也慈爱的笑看着他。周薇听到张恪哥哥成名了,虽也不太清楚会怎么样,但见大家都笑,想来是好事的,不免也跟着雀跃不已。闲话提过,周勃开始上课,此略下不表。
且说,上完课,辞别老师一家后,张恪出了城主府,信步走在大街上。前一世时,交通太便利,他很少走路。这一世,因为嫌坐马车麻烦,加上从家里到城主府,也不算太远,他一直都是安步当车的,之后,倒是慢慢的喜欢上走路了。刚开始时,柳氏担心他的安全,还派下人跟着。后来,在张恪一再推辞下,也就慢慢随他了。张恪从城主府出来,一路走来也有不少路人认出他后,对他指指点点,隐约听到如神童,《咏鹅》,城主等话语。张恪对此安之若素,只顾四处张望,脚步未停,向城门口方向走去。
出得城门,往西走了一会儿后,靠近晋河边,一座密林处。张恪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后,走了进去。昨天晚上,哈尼告诉他,北境狐族派人南下,带来了北方的消息,要告知于他。张恪始终对北方战事放心不下,便欣然和哈尼约好时间地点,现在的他就是来赴这个约的。仔细搜寻着刻在小树上的记号,跟着记号走到一块大石头前,张恪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后,从石头后面,走出一人。张恪定睛一看,却是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姑娘。姑娘一双大眼,灼灼盯着张恪看了又看,好一会儿后,嘴里头“嘁”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有三头六臂了,原来就是个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