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星满天,书院夜悄然。焚香挥琴弦,不知何人弹?
这悠扬的小调带着小桥流水的呢喃,犹如露珠滑过叶面的柔软,它趟进听者的心尖,撩动最纤细的弦,温暖在心底缓缓蔓延,闻之意满心酣。曲中可闻错落有致,可见安稳恬然。
她顺着古琴的声音寻去,终见抚琴的少年。少年端坐凉亭中,一曲惊了红颜。
少年按弦,一曲终了,叫人不舍流连。少年抬眸看向她,她看见少年眼中的星光点点,晶亮璀璨。
今夜的朝华宫内,如那夜一般悄然。
“看来殿下要尽快赶回皇陵。”她对李聿道。
李聿点头,“确实应尽快回去,只怕父皇的旨意马上就要到皇陵,你……”
“有刺客!”宫门外的惊吼传进殿内。
她与李聿面面相觑,倏地,一道黑影飘进,李聿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黑影显然没有想到破败的朝华宫竟然还有人在这里,他快速地向他们袭来,李聿推开她与黑影陷入纠缠。二人对招,难分高下。渐渐地,李聿落于下风,黑影的招式越发凌厉,一掌欲击中李聿,李聿抬手自卫,掌掌相触,力道之大逼得李聿连连后退,趁李聿未反应之际,黑影再次向他袭来,她出手拦下了那致命的一掌,千钧一发时,她先发制人,迫使黑影转攻为守,一黑一白,在夜中互不相让。当她再次出掌时,黑影已熟知她的招式,擒住她一只手臂,她不得不缩进与黑影的距离。
咫尺之间,四目相对,回忆被点燃,她又仿似见到故人眼中星光璀璨……
一束光射入她的眸中,云琬琰感觉刺眼,用手遮挡了一会儿,待适应之后才缓缓睁开,入目就是凌恒的欣喜俊颜。
“琬琰,你醒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凌恒抓紧她的手,焦急地问。
云琬琰摇头,挣扎地想要起身。凌恒立刻扶起她,然后拿过一个金丝红缎软枕放在她的背后,让她舒适地靠着。
“你……”她一开口,声音嘶哑。
凌恒道,“你等一下。”他小跑到小厅,从红泥小火炉上拿起铁壶倒了一杯热水,他怕她烫着,用力地对着热水吹气,连续吹了几次,他估摸着不烫口了,才小心地端着快速走到床榻旁,“来,先喝口水再说。”
她的确是口渴了,就着他端着茶碗的手,她连续喝了几大口。
“还要一杯吗?”凌恒柔声问她。
“不用了,谢谢。”
凌恒将茶碗放在一旁,握住她的手,“还和我说‘谢谢’吗?”
云琬琰垂眸而笑,想起一事,紧张地问:“你为何没去书院?万一院士知道了,可要罚你的。”
“你突然晕倒,我又怎能安心回书院读书。与其在书院心不在焉一整天,不如陪在你身边来得舒心。纵然院士知道了,大不了受罚抄书就是。再者,应院士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会理解我的。”
“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对应院士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赶紧回去。”
凌恒不在意而笑,道:“你了解院士,可有我和院士相处时间长?”他抬手刮过她的秀鼻,道:“放心,我自有把握。”
云琬琰不知道的是凌恒为了她已经不是第一天逃学了,就在她回来前几天,凌恒始终未回书院。应余虽然治学严谨,但是对院规颇为松懈,好在凌恒天资聪颖,一点即通,深得应余喜欢,在执掌书院之初,就已将凌恒收入门下细心教导。所以凌恒才会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