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点头,“是不错,雅致又特别,不如就叫误入繁花深处。”
谢姝:“……”
这偏心与偏爱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身为当事人的她都觉得受之有愧,何况其他人。
但出乎她的意料,其他人居然也跟着夸奖个不停。谢秀说这名字极其贴合,当真是再适合不过。谢莹说也唯有这样的特别雅致的名字,才配得上这道菜。还有赵芸和王瑶,也跟着干巴巴地夸了几句。
谢姝心道,这是什么情况?
谢韫小声和她咬耳朵,“万千宠爱在一身,这种感觉如何?”
她想说不如何,眼角余光却看到赵芙愤恨的目光。
赵芙虽恼恨,但却忍下了。
如此情形,让谢姝既意外又暗自心生警惕。她与这些人毫无交情,之前处处被瞧不起与轻视。她不信这些人是真心觉得她可交,所以才会向她示好。
她们之所以态度转变,无非是因为老太妃和王妃对自己的亲近,让她们不得不迫于形势而说出那些违心的夸奖。
谢韫见她摇头,目光隐有赞叹之色。
“你能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情还是假意,我分得清。”
“那就好,我很高兴,便是这般情形,你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与动摇。”
她报之一笑,笑容极淡。
这时一个仆从匆匆进来,神色焦急地禀报说世子爷出事了。
老太妃和镇南王妃大惊,当下一起赶去竹林。两位娘娘一走,这边的宴席自然也就散了。众女皆是忐忑不安,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猜测萧翎到底出了何事。
谢姝表面上也跟着着急,实则心里毫无波澜。
等回到留客居后不久,更新的消息传出来,说萧翎先是被毒蛇咬到,然后又遇刺。这两件事她比谁都清楚,一听便知是萧翎在将计就计。
夜深人静,窗棂传来熟悉的敲击声。
她猛地坐起,看到窗外的人后,趿鞋下去准备开窗。突然想起什么,扯着外衫穿在身上,然后再去开窗。
隔着一扇窗的距离,两人互看着彼此。
她眼中的萧翎,再是容貌俊美,再是雅致无双,再是芝兰玉树,全都幻化成另一副狡猾如狐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狼的危险。
而萧翎在看到她衣衫整齐,不似上回那般随意之后,却微微蹙起眉头。他是让她在别人面前注意仪态,并没有让她防备着他。
世子爷,您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被蛇咬又遇刺吗?那应该在床上躺着爬不起来啊,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地到处乱跑,大半夜的跑出来吓人。
“明日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帮忙?……不是不行,但我又不是王府的下人,也不是你的随从……】
“我会付银子。”
谢姝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有钱就有商量。
“世子爷真是爽快人,不知是什么事?您且先说来听听?】
如果太危险,那她肯定不干。
“我明日会装病,到时候应该会有人上门来探虚实。我虽知人心,但却不知来人是否有暗藏之物,以免再出今日之事,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看一看。”
这个好说。】
只要银子到位,这点忙她帮得上。
但您又是被蛇咬,又是遇刺的,恐怕轻易装不过去。以王府的地位,便是你们今晚不请太医出诊,陛下也会派太医过来,到时候您如何能瞒过去?】
“想不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世子爷真是爱说笑,我父亲虽然官阶不高,但我好歹也是官家千金,这样的事没有见过,难道还没有听过吗?】
“也是。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京中世家在宫中多少都有一些人脉,我必能保证不会露馅。”
那就好。】
萧翎突然欺近,夜色模糊了他白日的温润,将他的锐气越发显现出来。眉峰如山,眼有寒光,凌厉一如出鞘的剑。
那压下来的视线,紧紧盯着谢姝的脸。
“你现在和我说话,竟然连嘴都不张了吗?”
反正您听得见,我何必张嘴。这夜深人静的,万一我嗓门一大,把别人吵醒了怎么办?您身为王府世子爷,也不想被人误会成图谋不轨的采花贼吧。】
“采花贼?你是花吗?”
世子爷,你我可是合作伙伴,请您说话注意些。我再是出身不怎么高,称不得是什么名贵的花,但是管他什么喇叭花山菊花,好歹我也是一朵花吧。】
“如果你真是花,那定然不是喇叭花和山菊花。”
谢姝无语,望天。
天无月,也无星,一片黑漆漆。
她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脑子抽风了,居然在这样夜黑风高的夜和一个男人在这里讨论自己是什么花。
她是花如何,不是花如何,与他何干。
世子爷,您别再打趣我了。您说会付银子,那您打算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