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目光幽怨,黎怀安吓的浑身一抖,下意识看向靖王,靖王笑看着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沈木鱼,并未反驳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难道他真是中书令的儿子?!
黎怀安宛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劈的外焦里嫩,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这仕途一眼能望到头了。
中书令刚正不阿,唯有对儿子是百般宠爱予取予求,凭沈大人的个性,若是知道他把沈家独苗当男妓……
吾命休矣!
黎怀安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没安抚好靖王,这下把中书令也惹上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他慌张的擦了擦汗,“原,原来是小少爷,那什么,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这就,这就命人去准备厢房。”
沈木鱼面上一喜,随即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凌砚行,气焰又矮了下去,小声哼哼,“现在还有什么用,算了,本少爷不和你一般计较。”
沈木鱼说完,斜眼用余光偷看靖王,见对方嘴角上扬,松了口气。
在哪儿不是睡,反正他答应了回京再弄他,要是现在把凌砚行给惹恼了出尔反尔,他才是真的要哭呢!
黎怀安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又将话吞下,诚惶诚恐的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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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把那两个没用的男倌扔回花街,原先备好的可供靖王挑选的男孩也全赶了出去。
黎怀安将“谎报军情”听传言只听一半管家臭骂了一通,瘫在太师椅上,一阵后怕。
靖王那边还没个交代,若是这小少爷告到他爹哪里,只怕他会死的更快。
“老王,今天收拾王爷屋子的小厮呢?”
管家默默拾起老爷扔掉的扇子,“已经处理了大人。”
黎怀安有些可惜,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他只能和心腹管家老王商量:“沈木鱼应当是代他父亲监视靖王爷,虽说我们事先弄错了,但小八不是说,那桶水都流了半间屋子了,若非如此,本官也不会叫柳絮去学样勾引王爷。”
小八便是今早负责收拾靖王所在厢房的小厮,同主子汇报完屋内的情况之后,怕他说漏嘴,就将人找了个由头发卖,拖出城外埋了。
黎怀安细想之下总觉得有些不对,沈木鱼若不是断袖,仅是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屋,怎么会闹到半夜?本官又没下.药。
他可是细瞧了,王爷今早唇角都叫人咬破了!
他们之间铁定有点什么猫腻。
沈大人的独苗要是走上不归路,其实也不全赖我昨晚那么一捣鼓吧。
管家思索片刻,“沈大人老家同小人是一处的,听闻他年少的时候因为生的太俊,还被男人盯上过,大人不若派人去京中打听打听,若是沈大人厌恶此道,我们先发制人,叫沈大人来制衡靖王?”
告状这事,还不是谁先说谁有理。
届时中书令和靖王闹起来,谁还能记得他一个小小的江州知府把人家儿子塞靖王屋里去过,毕竟今天可是人家儿子主动要和靖王一个屋的。
“妙啊!”
黎怀安一惊,“你怎么不早说,既是和中书令是同乡,你家上数三代,能不能和他攀上点关系?”
管家:“……大人,小人世代都是家奴,若非当初大人看重,小人这回还在松城县为奴为仆呢。”
黎怀安:“……”
“对了大人,还有各地知县那边,他们今日递了信过来……”
“什么时候了,本官自身都难保了,叫他们滚!”
黎怀安抓了抓头发,摆了摆手,忽的想起什么,又把管家叫了回来,“慢着,叫他们手底下的账簿都仔细些,要是敢出卖我,后果他们自己掂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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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跟紧本王。”
回了房,凌砚行便先抛出了这句话,沈木鱼点点头,乖乖应了声,“哦”,他本来就一直跟着靖王。
“最多还有一月便回京了。”
沈木鱼一顿,抬起头,脸颊染上了一丝酡色,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轻轻噘起了嘴。
知道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嘛。
沈木鱼笑不出来,悲从中来,扣了扣手指,站在门边不动,伪装出锅的红色大虾。
凌砚行本是想叫沈木鱼安心,怕这娇气包第一回离家想家了不敢说,谁知道这小子又是往别处想歪了,脑袋还挺会想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步,脸都红了。
凌砚行见着他这副模样喜欢的紧,起了逗弄的心思,将人拉过来捏捏脸,捏捏腰,“知道到时候该如何做么,嗯?可要本王先买些书叫你学学?”
沈木鱼吓得退缩,扭了扭想逃离靖王的怀抱。
“知,知道的。”
开口的声音细如蚊呐,若非凌砚行耳力实在不错,恐怕要以为这大冬天的屋内还有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