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再啰嗦了,要是不舍,就替我去。”太后嘴里这么说,当然知道木已成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只希望他们一切如常,不要为此痛哭流涕,也不要为此欢天喜地。人生匆匆都是过客,走散了,两下里相忘就可以了。
最终宜鸾被她撵了出去,把人赶走之前又提醒了她一句,“做事当机立断,思前想后难成大器。”说完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你成不了大器。”
宜鸾灰头土脸地支吾:“母后,我说不定也是可造之材,只不过暂时还没打定主意。先前您说的奉子成婚,果真痛下杀手,是不是有些对不住太傅?”
太后一哂,“这世上有被迫与女子欢好的男子吗?要是有,也是事后装的。记住,只要你能成事,就没有对不住一说,谁让他管不住自己。”
其实太后也有破坏欲,最喜欢看正人君子撕下伪装的样子。这红尘浊流中不需要谪仙,谪仙都在山上修行呢,到了人间,就干些人间事吧。
宜鸾觉得太后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有一桩内情没有告诉太后,“母后,那晚我是去了太傅官署,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赖了半个时辰,被太傅赶出来了。”
现在得知这些内情,已经来不及了。太后很鄙夷地嘲笑宜鸾:“早就说过你办不成大事。”
宜鸾委屈巴巴抿紧了唇,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到了金马殿与排云一商议,排云说:“殿下,您和太傅的那层关系都传得人尽皆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宜鸾沉默了,其实路上她就想出了个好办法,可以借口愧疚,喝个酩酊大醉。然后去太傅那里酒后乱性一番,说不定明日就能让太后刮目相看。
于是看准时间,到了临要入夜的时候,她先在金马殿把自己灌了个半醉。站在檐下看,灯笼都晃成了好几排,她觉得可以了,便让人把她送到太傅官署,进门就哭喊老师,“我心中愁闷啊,要和老师说说心里话。”
午真如今变得很体贴,直接把她送到了太傅面前。太傅看着这酒气冲天的丫头,眉头拧出了十八道结,“殿下这是做什么?”
宜鸾说:“心情不好,越想越惭愧,我对不起太后。”
说起太后,太傅也为这件事烦闷,自己在西陵为官,结果眼睁睁看着太后和亲,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耻辱。
太傅道:“殿下先别急,太后还未出砻城,还有挽回的余地。”
宜鸾说怎么挽回,“除非渤海国国丧,才有推迟和藩的可能。”
但渤海国太后身体健朗得很,当初自己入龙泉府头一个拜见的就是她,那位太后不过五十出头,精神矍铄,两只眼睛放精光,不像短寿的样子。
边叹气,边坐到了太傅身旁,又觉得距离不够近,艰难地拖动身下的蒲团,调整好坐姿之后,顺理成章地扑进了太傅怀里,“老师,我问心有愧,为了自己苟活,把太后推进了深渊里。”
过去的事,尚且能够扭转,未来发生的事,连太傅也参不透。他是万没想到,太后居然会因一句戏言,把自己弄到这样尴尬的境地。
不过就事论事可以,三公主为什么对他动手动脚?太傅想推开她,没想到她像长了八只手似的,力气还奇大,自己浑身上下都有她手指活动的轨迹。
“殿下自重,坐正了好生说话。”
宜鸾道:“什么自重,我已经很重了,你还要我自重。我现在很伤心,伤心得如同断了脊梁,哪里还坐得正,一定要歪歪斜斜靠在老师身上。”说着拿脸蹭开他对襟的道袍,蹭进了他胸膛里。
太傅那样四平八稳的人,最近常被她弄得七上八下,心在皮囊里咚咚地跳,不敢让人知道。
她的身子是软的,伴着清幽的酒香,不像其他酒鬼那样招人厌弃。当然,孤男寡女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尤其他们还是师生。
太傅尽过力的,想让她保持距离,但始终没有成功。到最后终归妥协了,她想揉搓便揉搓吧,自己则试图与她说回正事,“我今日找陛下商谈过,陛下的意思,是尊重太后的决定。其实说到底,西陵国力尚且不足,统一五国不是纸上谈兵,要军需、要兵力。过去的准备远远不够,若能争取时间,拉拢上吴或是后应,这件事便好办了。”
可宜鸾那颗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只贯彻着一个宗旨,今晚无论如何要和太傅发生点什么。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来,鼻梁正贴近太傅的下颌,可以看见他颈间的凸起。
太傅真是无一处不完美,连喉结都那么生动秀气。她想起先前看过的一本书,狐狸精以喉结为目标,从就从,不从就吃掉,看来这喉结,定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
书上写的是伸舌舔,她实在没敢,犹豫了半晌靠着酒壮怂人胆,往那玲珑的凸起上吹了口仙气。
这一吹,吹得太傅一颤,惊道:“殿下别这样。”
别这样?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没展示呢。宜鸾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口齿不清地说:“老师,学生要玷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