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也苦恼于畜力不足,新来的郡守段煨根本不理睬他,周瑜中伏失利后话语权大跌。
这种情况下,孙权也很自觉,待在军屯区域极少外出走动,更是封闭道路,不与外人接触。
生怕让段煨抓住把柄将他给砍了,段煨可是带着精悍部曲亲骑赴任的,这股精骑只有八百,但已经是江汉流域第二强的骑士团。
第一强的是黑熊扶植,刘琦也加大培养的文聘,文聘麾下如今步骑五千,骑士两千余,分成三个营环绕襄阳驻屯。
不打掉文聘的骑兵,任何一股势力都不敢轻易进围襄阳。
文聘的骑兵,反而是镇压南郡、维持目前形势均衡的关键力量。
江东军再怎么变,反骑劣势是无法快速抹除的。
哪怕陆议雄心壮志,也不敢带兵轻易上岸。
毕竟陆议缺乏一场像样的军事胜利,他敢带兵上岸与文聘、黄忠、太史慈、周瑜决战,他麾下将校不见得敢。
因孙坚、孙策时期的军事荣耀,让孙权对骑兵有着一种本能的向往。
讨要、购置一批牛马畜力,就能重建一支小规模骑队。
现在也只有骑队,才能让孙权有那么一些安全感。
因而孙权签字时主动攀谈,询问自主购买牛马的可行性。
粮官听闻后不由重新审视孙权,也觉得孙权应该有这方面的积蓄,就说:“孙校尉若是想采购马匹,难得是入关文书。此物府君能出具,周都督也能。若是二三百匹,以仆之遇见,年内就可办好。”
见粮官意犹未尽,孙权微微侧身,跟在身边的周泰将一包珍珠塞到粮官手里。
粮官也不避讳,竟然举起后大大方方掏出珍珠看了看,这才露出满意笑容:“这马不难买,难得是马匹抵达后的牧养、保管。孙校尉这里距离江夏不远,仆就担忧黄祖父子听闻后纵兵劫掠。二三百匹马丢失,这可不是段府君、周都督能承受的。”
孙权见状,就问:“若是迁往淯水上游,可是就能隔除忧患?”
“孙校尉若是舍得,肯迁往淯水西岸,我想若是在涅水附近屯戍,段府君这里会好说话。只是二三百匹马对敌虏而言意义非凡,若还是丢失,孙校尉如何交待?”
粮官也是贴心的言语,转而就说:“若是校尉这里急缺畜力,不妨采买驽马、耕牛,百余头即可。”
“谢上使点拨。”
孙权拱手道谢,见他态度谦恭,粮官这才满意离去,转身登船。
看着沉甸甸的小船队缓缓顺唐河向西南而去,孙权对周泰感慨:“我在江东时买马困难,怎么如今也是这么艰难?”
周泰语气中肯:“主公买马不易,东南方面势必更难。幕府小心提防,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良马,我等如何追随大司马建立功勋?”
孙权又感慨,仰天长叹,他很清楚,当步兵是没有前程的。
只有手里有一支精锐骑队,应征时才能编在中军,或重要的单位里,建功方便。
还有人力支出,以他现在的部曲规模来说,实际上已经超额。
段煨想管,就能轻易将他的部曲拆了。
之所以放任,不是给他面子,也不是给周瑜面子。
而是给吴侯孙奉面子,他的侄儿孙奉继承的是孙策的爵位,作为许都朝廷敕封的县侯,孙家保持近千部曲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因此孙权很是焦虑,现在孙奉年纪还小,与他这个叔父比较亲善。
等侄儿以后岁数大了,现在一切都将被拿走。
只有抓紧时间,建立一支骑队,他才能建立自己的功勋,升自己的官爵。
而以步兵应征,他这个校尉要出七百人;可若是有骑士,步骑混编出个三百人即可。
家底就这么点,经不起折腾。
不管是外征兵役,还是战损,又或者平淡生活的冲刷,都会让部曲凝聚力渐渐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