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阵阵烟云,将其笼罩得越发扑朔迷离,有种仙女下凡的错觉。
富察明瑞一时竟看痴了眼,倚在门口,半天不见有所举动。
“督,督主,您,您怎么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来,整个后营的伙夫们,顿时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
吴瑷本能的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这人什么时候到的?尽添乱,直接选择了忽视,调转头来,
“都别看他了,再看下去菜都要糊啦!”
伙夫们这才回神,丛容了些许,继续忙起。
吴瑷早已不见了先前的局促,指了指角落处的方桌,
“你,那边等着去,顺便将桌上的药给喝了吧。”
富察明瑞哪敢违背媳妇旨意,乖乖跨进门槛,落了座。
只是,这黑呼呼的一碗,确定是用来喝的吗?
凑近了嗅上一嗅,差点没让他呕出昨夜的剩饭,求助似的望向自家娘子,
“瑷儿,那个,我这伤口也不疼呀,能不能不喝呀?”
“你敢不喝试试,一个大男人,还怕喝药不成?
呐,这里还有几颗蜜饯。
赶紧喝掉,天气凉,冷得快,到时候可就苦上加苦了!”
吴瑷少见的没有发飙,撂下一罐后又回了灶前,忙得不可开交。
身前的装扮,早已不是在京都老家时的绫罗绸缎,那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富察明瑞自是知晓她的脾气,捏住鼻息,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苦得人眉头直皱,火速的投喂了好几颗蜜饯在嘴里,这才稍稍觉着好些。
一想到这药还要连续喝上几天,整个人顿时不那么美妙了。
饱腹之后,两人回到了帐中。
刚换好药,就听见门外传来了阵阵热闹的声音。
二人刚刚回头看去,一张久违中带着些许熟悉的面孔,跃然展现在了眼前。
来人正是佟佳福安,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混进了官场,定花了不少钱吧?
富察明瑞本能地将吴瑷给藏在了身后,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令其浑身戒备。
佟佳福安的视线打进门起,便一直停留在久未逢面的心上人身上。
掩起心中的激动,装模作样的挤着声音贺起,
“恭喜督主,贺喜督主!”
“福安兄,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故弄玄虚吗?有话不妨直说。”
打第一眼起,富察明瑞便由他的那身官服看出,这人定是皇上派遣而来的宣旨钦差。
如此瞧来,定又是些无关痛痒的封赏吧!
心下没有丝毫该有的喜悦,这些虚名,可是他的将士们用生命所换来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些!
手中紧牵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许。
吴瑷自是懂他的,反握了握,以示安抚。
如此亲昵,瞧得佟佳福安忌妒莫名,骤然冷下脸来,甚是生硬的高声宣起,
“富察明瑞接旨!”
帐内之人,皆齐刷刷的跪下身去。
吴瑷在富察明瑞的连连暗示之下,方才不甘不愿的曲首。
佟佳福安莫名的有种居高临下的成就感,不急不徐的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云南总督——富察明瑞,屡立奇功,朕甚悦之,故官升一级,……”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帐内又是一片整齐的高呼,吴瑷恨不能遁离这个鬼地方,生无可恋的佯装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