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万宇,我知道你在。”
随着女子话音落下,在场的其余人,纷纷看向周围,试图寻找出她所说之人。
然而,方铭忧在扫视一周后,意识到什么。
他忙顺着长空明日的目光看去,却见高空之上,威不可测的恢宏帝座,早已褪去原来的颜色,只有最纯粹的金白二色。
而那帝君投影,虽是金色,却并没有动手。
这一点,显然不符合神将所说。
世人皆知,长空帝君帝相有两种状态,一种温润如皓月当空,一种暴烈似灼阳高照。
面对古国生灵,他素来温和,不曾过多杀戮,受亿万生灵敬仰。
可面对祸兽,他就是战时的暴阳状态,所过之处,踏天帝炎焚尽所有。
“长空帝君…”
瞧着这道投影,方铭忧低声喊了句。
一旁的问罪与青岚,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他们忽然意识到,先前投影的白色状态,恐怕就是帝君的皓月之态。
至于为什么变成暴阳之态,应该与少年有关。
空中的金色人影,似乎是听到了喊声,散去星力化作的金色长枪,全身渐变为白色。
不到片刻,众人眼前便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长发披肩,目光温和而睿智,但容颜依然模糊。
他扫视众人,目光在长空明日身上逗留了数秒,最后盯着方铭忧,温和的目光,骤然一凝,全身杀意凛然。
“毁灭之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平淡的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响起,浩荡的回音使得其威势更大。
然而,众人听到这话,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疑惑。
毁灭之渊,莫非是黑渊不成?
方铭忧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身旁长空明日便站了出去。
“长空万宇,我来取镇天印,你到底给不给?”
凝视着高空的金色人影,长空明日的眸子里,全无半点高兴,唯有刻进骨子里的冷漠。
她自小由母亲拉扯长大,对于父亲这个概念,只能通过旁人的描述,在心中刻画。
人们常说,他英姿伟岸,举世无双,是拯救苍生的君王。
人们还说,他心里能容下整个世界,对待所有生灵,都一视同仁。
人们将所有的赞誉之词,都放在他身上,就仿佛他是世间最完美的人,没有一个污点。
就连她的母亲,似乎都是这么认为。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对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亿万生灵敬仰的古国君王,有一种源自内心的骄傲。
她是他唯一的子嗣,她将来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然而,这可笑的想法,都在母亲死的那一日改变了。
原来,母亲是旧朝暴君之女,体内流淌着罪人的血脉。
而她自己,如果不是他的子嗣,恐怕也会被那群人逼死。
但她想不明白,他不是一国之君吗?为什么不来救母后?为什么后来还放任那些人离开?
什么大义…什么伟岸…
呵呵,在她看来,不过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他披上的道德枷锁。
一个连自己妻女都保护不了的人,又怎么能保护好其他人?
“…你,不该插手这些事的。”
白衣人影沉默少许,注视着她,缓缓开口。
长空明日脸色冷了下来,声音冰寒彻骨,“长空万宇,你没资格说我,这帝印,本就是帝朝遗留,由我来取,合情合理。”
正说着,长空明日浑身气势一变,踏空而起,俯视白衣人影。
“你的古国,已经亡了,像帝朝一般,成为了历史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