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兵卒们的问题,孔有德思虑一会后,开口道:“这样吧,咱们到海上转一下,过个几天,便说遇上了逆风,狂风巨浪,暴雨倾盆,船只险些翻掉,幸得上天眷佑,仗恩抚威灵,才保得性命而已。如此一来,孙中丞那儿,他也可以对朝廷有个交代不是。俺们也不能让中丞大人太为难,对不对?毕竟援辽,是朝廷兵部下的命令”。
“好!只要不去救祖大寿,俺们都听将军的”。
于是乎,出海了几日,孔有德领着兵马,又折了回来,说是遇到了风暴,无法北上。孙元化听了,将信将疑,没再多问,安慰孔有德几句,让他先歇息数日,待风顺之时再北上。
孙元化、孔有德能等,但祖大寿不能等啊,兵部再次下文,严令登莱兵卒立刻北上,海路不通,则走陆路,否则,以抗命论。
于是,不得已,孙元化只好勒令孔有德率部从陆路北上。大雪纷飞,朔风透骨,这三千皮岛旧部,在孔有德的统领下,顶风冒雪北上。
“这狗日的朝廷,天寒地冻的,让俺们去辽东,帮着仇家,去出生入死地拼命,真是岂有此理?!”一路上,兵卒们骂骂咧咧的。
“好冷啊!”一名兵卒,搓着手,抱着长茅,抱怨道。
听到麾下将、卒怨言不断,孔有德也是心烦意乱,援辽,他也是极不情愿的,毛文龙对他恩重如山,不能手刃仇人便算了,竟然还要援助他们,真是岂有此理?!在孔有德看来,朝廷之所以迟迟不给毛文龙平反,除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不能推翻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朝廷要安抚祖大寿。要是祖大寿死了呢,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孔有德暗暗道。
想这,想那,想得意乱心烦,于是,孔有德下令,就地修整,过了夜,翌日再继续赶路。
孔有德部埋锅、造饭,就地修整后,几个兵卒吃着又冷又硬的干粮,觉得实在是难以下咽。于是,他们哥几个决定离营转转。
这几个游兵散勇,来到了附近的地方,远远看见一处庄院,高墙大瓦,朱门碧户,好不气派。他们看到门口没有人,于是,他们在庄院外,转了起来,在庄院的别苑里,他们看到了令他们眼馋、肚饿的景象一大群鸡、鸭、鹅,在院中悠闲踱步。在兵卒们看来,那哪里是什么别人的家禽,那就是一盘盘行走的菜肴啊!于是,他们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鹅,将别苑里的家禽抢了个精光。来到野外,生了团篝火,烤鸡、烤鸭、烤鹅,吃得不亦乐乎。
吃到一半,有个家丁找来了。“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贼配军,偷了俺们园子里的鸡、鸭、鹅!”
一个兵卒吐出一块鸡骨头,踩着地上的鸡鸭鹅毛,不屑道:“吃,便吃了,还想怎么地?!”
“跟我见官去!”家丁冲了过来,抓着那兵卒的手,就要把他拖走。那兵卒火了,反手一个大耳刮子,将家丁扇倒在了地上。
“妈了个巴子,吃你府上两只鸡鸭鹅,算个屁啊,那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兵卒厌恶道。
“你敢打俺,你知道俺老爷是谁吗?竟然敢欺负到俺们府上来?!”家丁捂着脸,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