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南脸上是货真价实看到了思念之人的喜悦,季熠很熟悉他的这个表情,欣喜、兴奋以及带着一点满足。通常,除了他出门再回来的日子,还有一种情况会让他看到谢观南露出这种眼神,不论哪一种情境,都是季熠最喜欢、也是最想私藏起来的。
比一个月前出发时明显消瘦了些,也晒黑了些,尽管很明显在来衙门接他之前已经先沐浴更衣好好整理了一番,但季熠脸上的疲惫是藏不住的。他不强调自己的惦念,而是开口讨要对方的,一直到现在季熠都还是更习惯于先确认对方的想法,就像是个永远渴望安全感的稚童。
“我想你,非常想。”谢观南从前觉得这样黏糊、幼稚而且肉麻的话,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轻易说得出口,但好像在季熠面前,所有的不可能都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既是他心中所想,又能让季熠开心,何乐不为?季熠想听,他就说给他听,贴在对方耳畔轻声慢语地重复,“若我想你一次如同一滴水,那么汇集到这一刻已经足够把你我一起淹没了。”
箍搭在谢观南腰间的手十分有暗示性地揉捏了两下,在对方未及反应的瞬间已扯松了捕快公服的腰带,季熠把谢观南情急之下要出口的阻止封在了他口中,抚着他的下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讨要着这次亲吻。长驱直入搅动着彼此的舌,让那些心知肚明的相思话语直接融化在缠绕的舌尖。
马车行驶的动静堪堪能盖住那些叫人面红耳赤的流转于两人相接的唇瓣间的声响。谢观南觉得今日的季熠比平时凶了好些,但还是纵容他在自己身上腻歪了一阵,毕竟他们不常有这样久的分离。
每次谢观南以为可以结束了,季熠就会在他才完成一次呼吸后又缠上他,有时是含住他上唇,有时又换下唇,总是在一次次相吮中不断延长着亲吻的时间,直到谢观南真的快找不到呼吸的正常节奏,季熠才舔走了对方唇边的津液终于肯稍稍放开了他。
霞湾依然如同谢观南第一次带季熠走过时那样安静,流水声极轻,这就显得马车转动的车辙声和车厢中他们俩的动静在他们自己听来都十分明显。
“闻到了吗?”谢观南笑着把季熠又伸过来的嘴推开些,没头没脑地问。
“你都还没让我闻。”季熠还是不死心地往谢观南脖子那儿凑。
“我说车外面的野桂花。”他俩此刻看不到外面,但谢观南透过从并不密闭的车窗飘进来的花香判断出他们的马车走到了那片桂花附近,“去年和你走这条路时花期过了,今年天冷得晚些,倒是刚好赶上了。”
“今年一定什么都能赶上……”季熠还是凑到了谢观南脸侧,和他手上不容拒绝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在谢观南耳边仿佛呢喃的低语极尽温柔,他轻吮着对方颈侧的肌肤,小口小口在那极易留下痕迹的皮肤上种下花瓣一样的红印,又以雨滴般频繁而无规律的亲吻在情人的眉梢、眼睫、鼻尖、唇角处洒落细吻,用这样迷惑人的动作干扰谢观南的思绪。
“季熠!”谢观南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他们此刻是在马车上,一门之隔还有个佟追在驾车,这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豪放界限。他把季熠伸到他衣裳里的手按住,回神时发现他的捕快公服已经完全敞开,上半身的中衣也被身上这家伙扯开了领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几乎红了一片的胸口,谢观南耳根发热,可是看着对面那双热切的眼睛,想推开的手却用不出一点力,他知道这种情形下,说什么都好像会变味,只得言简意赅地给出两个字,“不行。”
季熠很轻地笑了一声,接下来的动作就全然是故意的了。以乘具而言确实宽敞的车厢,在他俩这样身高腿长的成年男子横卧之下也总显出了逼仄,他们相拥挤在两边座凳位中间的地毯上,无论多小的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挑逗对方,谢观南才动了动腿想改变姿势坐起来,季熠的手已经摸到了他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谢观南一个紧张,又下意识并拢了双腿,这一来便把季熠的手夹在了自己腿间,两人的体态变得更亲密暧昧起来。
“真的不行?”季熠那只被夹住的手自然不会安分,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比任何人看起来都无辜,嗓音低哑得像是在蛊惑凡人的精怪,就算听到的人明知道他在演,都没法忽略他声音里那份委屈,“好像今晚会下雨,观南,你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