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熠手里有悦知风给他的腰牌,他是有权在西南三道陇右军里调动百人以下的士兵不需要提前向悦知风汇报的,若是遇到早前地动那样的突发事件,更多数量的城防军也皆可相应调配以供他驱使。但季熠极少动用悦知风给他的这个特权,也从没有去探听过陇右军各地的精准驻军数量,毕竟这相当于把手直接伸到了悦知风的眼门前,即算悦知风不介意由他来问,他也不能做这事,这是季熠自己在心里划下的一道界限。
“二郎在京中亦有安排的。”季熠只能说西南三道虽然在悦知风手中管理,但这里也是帝国的国土,若有外敌来犯,皇帝绝不会坐视,这话他说得有些小心,直至见悦知风脸上愠色稍霁,才又道,“西南诸国已有半数归附,我也明白老师担心的是这些南蛮口中臣服,未必全然真心,万一有人率先挑起事端,难保没有响应附和之辈。”
听到这里的悦知风微微点了下头,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尤其安南如今已有了这么堂而皇之的行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越早有防备总是越好的。
“三日后我会主持一场演武。”悦知风放下话来,这意思就是季熠至少得参与完这场演武才能被放回岭南。
陇右军治军严明,这是悦知风在大一统时期就制定下的一套军营铁则,所以即便后来其他将帅的队伍会根据皇帝的新令更改一些规矩,但陇右军从来没变过。演武也是陇右军的老传统之一,少则一年,最多不超过三年就会在陇右军中出现一次,规模有大有小,每次内容和形式都不一样,就好比是陇右军的定期考核。
“自己的衣食住行尽皆潦草,这等事上,你却从来都奢侈到令人咋舌。”季熠神情复杂地看着悦知风,“老师这次又花了多少?”
演武,即是演示武力,检验士兵武功、军官指挥能力、实验战术阵法,校验新式武器,用人用器每一项都是要花钱的,而超过定额军饷的费用,是需要层层上奏才能向朝廷国库索取的。陇右军演武的次数远超其他军队,而悦知风的西南三道从未向即墨锦要过超额的军费。
“这次不花我的钱。”悦知风笑道,眉目间满是得意之色,“我这次可还能从你弟弟那儿赚来一大笔。”
三天后季熠才知道悦知风这个葫芦里藏的原来是火药。
悦知风在陇右就地建设的军械坊,造出了新的火炮和射程超远的巨弩,他同即墨锦做了笔买卖,陇右军用不完的,他给朝廷,让皇帝统一调配给其他军队,但火炮不白给,即墨锦得花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