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以为她知道错了,不该对自己的亲娘说这些恶毒的话。
可谁知吕氏松手后却发现杨柳儿的后脑勺流血了,流了很多血。
她再一探杨柳儿的鼻息,这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也不知是掐死的还是流血过多死的。
她害怕极了,一时慌了神。
她知道自己虽说是杨柳儿的亲娘,可也是妾,也是奴婢。杨柳儿虽说是庶女,但她身上流的也是杨家的血,就算她是庶出却也是这侯府的主子。
奴婢杀主子,死都是轻的。
吕氏不想死,她还没活够,所以她把人悄悄的弄出逸山院,丢进了落霞院的枯井里。
抛尸后,她再快速的返回自己的厢房,处理好房里的血迹。
后来尚婆子不知为什么出来认罪,她还暗自安心了不少,以为事情就这么人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
谁知道,这新进门的大少奶奶却多管闲事的发现了蹊跷,又查出了好几条线索,这让她很不安。
终于昨日有人开始排查府里拥有白色兔毛衣物,她的心神开始崩溃。
白日夜里的惶惶无措,特别是夜间独自在房里的时候,她总不自觉的回想起她杀人的那一幕,总觉得她的女儿在控诉她,问她为什么要杀她,问她怎么能下得去手,问她为什么生了她却又亲手杀了她。
吕氏受够了,所以自己招认后,当场一头撞死在杨柳儿的棺木上。
莫澜茵听说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也是感慨了一番。
她回想自己的发现,再和吕氏的招供一对照,大多数都对的上。
比如杨柳儿口中的残留毛绒,确实是吕氏的那件杨佩武才给她买的白兔毛披风上的,证明吕氏确实当时在案发现场。
再者,后来杨佩文等人去吕氏住的厢房查看过,吕氏说的矮桌一角确有轻微损毁,桌角和地上都还隐有干枯的血迹,证明吕氏的厢房是第一案发现场无疑。
再综合查问了落霞院的红儿,因自己的天蓝斗篷虽是二夫人用旧后赏下来的,可对她来说也很是稀罕也喜爱的紧,那日出门也是穿了去逸山院,进屋后解下来平平整整的搭在卧房外间的架子上了。后来天晚,她回去之前发现架子上的斗篷乱糟糟的,不像她整理好的样子,而且总觉得斗篷上沾染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因着要赶回落霞院,她也就没细想。
那么尚婆子那天看见披了红儿斗篷的人,这才认为人是红儿推入井中的,为了女儿活命,她自己顶罪这事也就能说通了。
吕氏说是她顺手偷拿了红儿的斗篷,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形,抛尸后随手就把斗篷搭架子上了,并未细心整理。
事情到此,似乎解释的都很合情合理。
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起因,凶手作案、抛尸过程,人证(凶手自己),物证(披风、桌子、地面)等,都齐全了。
长宁侯府已经把案件定性。
宣称妾侍与其庶出的女儿发生争执,情急之下错手杀人致死,现在凶手也自杀陪葬,事情算是完全了结。
但,莫澜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就是直觉某个环节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