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无限制的下沉……

似是一瞬，又似万千年。

又短暂又漫长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同时存在。

忽然，张之维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五颜六色的色彩在眼前幻化。

一幕幕似真似幻的景象好似潮水般涌来。

张之维凝目望去，于那潮水般的景象之中，看到了千万个自己。

某个军阀军队中的士兵。

巡捕房的巡捕。

酒楼的店小二。

四处游荡的小乞丐。

…………

他看到了自己在龙虎山修炼，打遍天师府同辈弟子无敌手……跟随弟子下山参加陆家寿宴，杀死屠村的溃兵……看到自己追踪人贩子，将人贩子杀光……他还看到了自己在演武场的身影……

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充斥着张之维的脑海，他心中惊涛骇浪，一股明悟升起。

“我……原来不是五年前穿越的，而是变成了娘胎里的张之维，只是五年前我才觉醒前世记忆而已……”

“而我看到的场景，则是我的经历……又或者，是曾经我一念之差的选择，站在选择的路口，做出的选择必然会有无数的结果……”

千万个站在选择路口的张之维，如潮水一般把张之维淹没。

哗啦啦~~

张之维意识彻底被淹没。

冷。

饿。

痛。

各种久违的感觉袭心头。

…………

寒风凛冽，破烂衣服披在身，难以御寒，刺骨的寒冷冻的人瑟瑟发抖。

张之维环顾四周。

自己正茫然的在流民的队伍中前行，前后左右的流民，各个都是面黄肌瘦，脸充斥着麻木和绝望。

张之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枯黄，瘦弱，手腕细的好似枯树枝，一折就断。

肚中不住的咕咕叫，那种饿的令人发狂的感觉一波波而来。

跟随着流民的队伍前行，张之维捡到一个被啃了一半的馊了的包子，他像是捡了宝贝一样迫不及待的吞了下去，差点咽的半死。

这时候他，父母刚刚去世，孤身一人的他踏了流浪之路。

昨天，在一个街口，他看到了一个老道士笑容和蔼的对他招了招手，但他没在意，瞥了一眼径直离开。

他记得母亲的话。

在这操蛋的世道中，谁都不要信。

就算是道士和尚，也有不少人渣。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之维没有死。

他用牙齿，咬断了一个要把他吃了的流民脖子，以一块尖锐的石头，威慑他的几个同伴逃走了。

逃走之后，他被一个巡捕房的巡捕抓了当做替罪羊。

在被绞死的前夕，他抓住了机会，杀死几个看守，逃出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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