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那是为什么?云寒这人心性善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能惹他当时动怒杀了好几个男壮……
梁幂云脑中霎时一闪,又问道:“与我有关?”
云寒一愣,不再作反应。
果然,梁幂云挥退紫鸢紫苏二人出去外头候着,又起身走至他面前蹲下。
“与我有关的事,是不是该说与我听?”
两人距离过近扰得云寒心中慌乱,他挪了挪身子想要离她远些却未想被她制住还被迫抬头与她对视,一瞬间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放大在他眼前。
梁幂云抬着他的下巴平视,“云寒,你是我第一个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该是比其他人更要知晓我的耐性如何。”
云寒眸中惊恐,对视着那双让人无法拒绝的双眼全身僵硬不敢动作。半晌他虚虚低眸,轻声道:“主、主人,我说。”
他挣扎着要从梁幂云手中逃脱出来,然后迅速挪动着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将头又埋了下去。
“说吧。”梁幂云起身重又坐回去。
“三年前那场救灾中,弟子杀的那几人着实该死。”他说着微微抬眸看向她,暗暗咬牙道:“主人好心好意为他们寻了栖身之所,让他们命有所依。可……可是他们却暗藏肮脏龌龊之心,觊觎主人,还将主人……的画像藏在家中观摩。”
梁幂云眸光一顿,“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
“弟子实在气不过,那些人简直该死,枉费主人对他们一片善心。”
“你可还记得那地方是哪?当年又是何等灾难又是何等惨状?”
云寒一恍,支吾半晌回道:“记得。是南边七里乡,水灾,几乎无人完好,百姓家中皆是一扫而空。”
“那你可还记得那些画像是画在哪的?”
“画像当然……”不对!云寒一愣,“他们哪来的宣纸可以画?”
“对啊,哪来的宣纸又哪来那么高超的画技能让你一眼就辨出来是我?”梁幂云对着这本是聪明的初代弟子摇了摇头,“云寒啊云寒,你是掉到莫枞陷进里了。”
云寒沉默着一言不发,眼里却是惊了又怒。
“你太容易冲动,一旦冲动起来永远不过脑子,别人如何说你便如何上钩。你是大弟子,他是二弟子,除了你他就是门内大师兄。”看着他那颤抖的身子,梁幂云叹了口气,“将你救出来给你一个栖身之所你以为他是为你好吗?你这身常人无法追踪的本事在皇族眼里就是一件大宝,用你来行事基本上无人能查得出来是你所做,就如那沁阳公主的麝香,是你放的吧。”
没给他承认或是否定的机会,梁幂云继续道:“你叛主一次早已该死,而我的人又常在天都,他们抓住你不敢在外露面的契机让你做事,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一件能让外人得知背后主谋是他们。他们敢在阳光下大大方方走着,而你就像那无人敢入的深渊一般让人无法靠近也无法知道你在哪。”
“为何你会在这城外之地?若非那次在王府门外碰巧看到了你,而南宫鄞又知晓我的身份、知晓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怕他的事情败露才不敢让你时时刻刻都在城内吗?”
“这些年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事情,又有多少事情是他们挟恩图报逼你做的?这些你想过吗?”
“你不该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为何,给他们送信、帮他们与异国联系,等他们目的达到,你觉得你会身在何处?继续待在南宫鄞身边为他办事,还是身首异处早早便魂归地狱?”
心中的讶异与惊惧是他面目狰狞,云寒渐渐没了力气双手支撑在地,从一开始的叛主到如今的叛国,居然都被算计到没有一处不无他的手笔,而这三年间他竟浑浑噩噩到从未想过这些事情,还被一直用救命之恩与主人安危威胁着做了那么多无形之中伤害主人的事情,蠢啊,真蠢!
他跪趴在地上,一开始无声抽泣,到最后放声哭了出来。
“我来这不是为了听你忏悔大哭的。”梁幂云再次起身蹲到他面前,“我要知道南宫鄞所做的所有事情。”
眼见着云寒颤抖的身子慢慢支了起来,梁幂云开口道:“若你不想说我也可不问……”
“弟子说,”云寒胡乱抹了一把脸,“弟子不会再继续犯错,弟子什么都说与主人听。”
“包括西塞之事。”
“他二人所做之事你都知晓?”
云寒点点头,“弟子总要抓些把柄让他们无法彻底掌控我,而他们所有的信件都是我一手送出,全部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