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说,领头的人是个神父!”
“神父?”
穆罕默德看向索菲亚,试图让对方解释清楚,
索菲亚上前一步,说道:
“没错,是神父,而且还是教皇亲派的特使,名字叫做乔凡尼,而他身边的人,估计就是被他感召来的市民、农民和小领主。”
穆罕默德问向自己的将领们,
“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
德古拉说道:
“趁他们还没形成力量,我们应该立马杀过去,解决他们。”
多根·贝伊则建议道:
“在杀过去前,我们应该先在贝尔格莱德城周围,布置防线,因为匈雅提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他极有可能趁着我们进攻乔凡尼时,杀出城来。”
索菲亚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我们为什么要主动出击呢?渡河作战,完全就是增加我们的作战难度,我认为,我们只需加强贝尔格莱德城附近,以及河岸附近的防线就行了。”
穆罕默德来了兴趣,
“你是说,让我们防守,以吸引河岸对面的敌人援军来进攻我们?”
“没错!这是最节省兵力的方法!”
“我们十万多人,跟对方可耗不起呀!”
“我们耗不起,难道匈雅提就耗得起吗?他一共才两百多艘战船,能运多少粮草进入贝尔格莱德城?”
看着索菲亚坚定的眼神,穆罕默德鬼使神差地同意了索菲亚的建议,
“好!就按你说的做!”
紧接着,奥斯曼人开始挖掘壕沟,并用大炮继续轰击贝尔格莱德城。
……
第二天白天,一些在河对岸的基督教民兵开始行动。
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他们自发渡河,攻击了安纳托利亚军团。
可由于奥斯曼一方建立了防线,当这些人进攻时,迎接他们的只有无情的火枪手。
而在河面上,速度本就不快,这些擅自行动的人,很快成了活靶子,其中不少人,甚至调转了船头,向回赶。
另一边随时准备待命的西帕希骑兵,无聊地看着这场闹剧,那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像在看戏剧一样,轻松惬意。
贝尔格莱德城内的匈雅提,发现援军进攻了,于是在军中挑选出了精锐,并亲自带着这些人打头阵,向城外杀去。
乔凡尼神父原本还想责备那些擅自行动的人,可随着贝尔格莱德城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他也不得不下令全面进攻。
整个战场,瞬间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人数少的一方,反而在进攻人数多的一方。
多根·贝伊笑道:
“他们是疯了吗?反过来进攻咱们!”
德古拉偷偷地看了眼索菲亚,
“不是疯了,而是没有商量好!”
“快看那里!匈雅提!”
顺着杜拉手指的方向看去,众人发现匈雅提竟然杀进了防线!
那一人一马,仿佛兔子,穿梭在乱军当中,有士兵想去拦截,反被对方马匹当做踏板踩踏,
而匈雅提手中长剑挥舞,所到之处,没人能撑过一招。
穆罕默德的目光与其眼神远远对视,仅一瞬间,穆罕默德就感到了一阵心惊,仿佛那双眼睛不属于匈雅提,而是一双孤狼的眼睛,
“快!让西帕希骑兵支援过去!绝不能让匈雅提一人杀穿了防线!”
轰隆隆,西帕希重骑兵一动,宛如山崩地裂般袭来,匈雅提左手一探,将一步兵手中的长枪夺了过来,
“战士们!随我杀呀!”
匈雅提长剑收回,手中长枪舞得呼呼作响,一连打折了三个骑兵马腿。
身后的士兵见自家主将如此英勇,更是奋起反击,眼见就要彻底冲破奥斯曼一方的防线。
穆罕默德喜忧参半,喜的是幸好听了索菲亚的建议,建立了防线,忧的是匈雅提过于勇猛,军中很难找到与之匹敌的战将,
忽然,索菲亚夺过一马,向匈雅提冲了过去,
众人还未搞清楚状况,就见索菲亚夺了士兵火枪,慢慢地靠近了匈雅提。
匈雅提虽然无人能敌,但体力消耗,也越发严重,连带着动作也慢了许多!
“匈雅提,跟我走!我带你杀出去!”
穿着奥斯曼人服饰的索菲亚大吼一声,那情真意切的样子就像是真的来帮匈雅提一般,除了那对准匈雅提胸口的黑黝黝枪眼!
砰的一声,匈雅提中弹,整个人如同溺水一般,呼吸困难,动作僵硬。
匈雅提的亲卫明明已经杀到匈雅提身边,可就是因为认识索菲亚,才没护在匈雅提身前。
铛的一声,
一个西帕希骑兵抓准机会,用手中锤子,敲在了匈雅提的脑袋上。
沓的一声,匈雅提视野变得模糊起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索菲亚亲眼看见无数马蹄踩在匈雅提身上,那些奥斯曼士兵,更是将匈雅提大卸八块,抢夺对方的尸体。
穆罕默德带人赶了过来,称赞道:
“干得好!索菲亚!”
索菲亚的手下意识地摸在胸口位置,那里藏着匈雅提给她的头发,
“没……没什么!”
穆罕默德淡淡一笑,对杜拉和德古拉道:
“快!全军出击!趁着对方气势低迷时,扩大战果!”
杀——杀——杀——
奥斯曼一方发起了反冲锋,尤其是那西帕希骑兵冲起来,好似一头头蛮牛般,将敌人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乔凡尼崩溃了,他放下十字架项链,捡起地上同伴丢掉的长剑,逆着逃散的人群,向奥斯曼一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就像逆流而上的一片孤舟,最终被惊涛骇浪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