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不信任他,还是她被太后半哄半骗的说辞说动,真的和贵妃冰释前嫌,想要替李家的后位谋划。
可以一进门看她凭栏苦闷的样子,昭德帝又不可抑制的心疼。
所以,他还是直接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不让他出面来替她解决。
柳昭昭闻言愣住,实话实说,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从何答起。
她想过各种解决办法,也想过自己许多可能的结局,可确实没想过去求助皇帝。
是不信任吗?
好像也不是。
可他明明没有和哥哥商议这些事情,明知道自己被威胁,不也是冷眼看着自己往坑里跳?
柳昭昭气急,“可陛下明明是在设局,用谎言去试探,得到的只能是谎言!”
昭德帝没想到柳昭昭的反应这样强烈,反问道,“朕如何设局了?”
“陛下明明没有和哥哥商议立后的事情,为何太后会以为是这样,还逼迫臣妾去刺探?难道不是陛下设局试探臣妾?!”
柳昭昭本就有孕在身,这几日也一直都在苦苦思索对策,昭德帝这一问,可算是打开了压在柳昭昭精神高压锅上的阀门。
此刻她也顾不得尊卑,也顾不得控制情绪,只管自己撒气道,“陛下那么多人不问,偏偏找了哥哥来问,难道不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昭德帝快被无理取闹的柳昭昭气笑了,“朕设局试探你?”
“朕不知道太后会让你来的。”
柳昭昭委屈的眼睛通红,仍倔强瞪着昭德帝,“陛下如此英明,又无事不知无事不晓,怎么会不知道太后手下无人可用,就会想起臣妾?”
又想起那日没来由在太后宫里吃的那一顿挂落,柳昭昭更是委屈,硕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不能哭!
哭了气势上就输了!
昭德帝心蓦的一疼,不由软了语气,带着哄人的意味道,“朕就算设局,也不会是为你。”
见柳昭昭眼神里写满了不信,昭德帝叫来夏倚,“朕说的你不信,那就让他说。”
夏倚行了礼正色道,“陛下是为了查细作,才让太后以为陛下近日在和朝臣商议立后一事。”
“太后心急之下,必然会有所动作,那贼人才能露出马脚来。”
“至于,为何是娘娘的兄长”,夏倚看了一眼陛下的眼神,看他并没阻止自己,只好继续道,“朝中重臣同李家或多或少都有联系,只有柳大人是新调入礼部,出身又是沧临旧臣,为了让这戏更真些,陛下只得.....”
“如今你可信了?”
昭德帝挥了挥手,夏倚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也不敢将柳昭昭视作即将失宠的嫔妃了。
能让陛下调了兄长入御史台,又将自己所有计划全盘托出的,宫中除了这一位,还能有谁?
李妙云或许能抢一次宠,可这样独一份的信任,夏倚明白,昭德帝不会再给旁人。
于是,夏倚以后对柳昭昭的态度,只会恭敬恭敬再恭敬。
柳昭昭瘪了瘪嘴,“查细作,什么细作值得陛下设这么大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