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也被向来叛逆的贺远山,吓了一哆嗦。
见鬼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不孝子,给她磕头。
贺远山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篮子摆在榻上,低声下气的说着:“娘,昨天是俺不对,俺不应该气您,俺有罪。”
说着,双手交替对着脸皮。
啪啪啪啪啪啪——
来了好几巴掌。
直到脸颊被打得通红,贺老太太看不下去,开口制止:“好了!”
贺远山脸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愧疚的把竹篮上的那层布给掀开:“娘,俺今天一大早就去镇上买了红糖,还宰了一只鸡,特意给您送来,炖了好好补补!”
两口子反常的举动,让贺老太太起疑。
但是向来叛逆的大儿子一时的转性,却又让刻老太太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虽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至少这一刻,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孩子,懂得关心她这把老骨头。
这年头吃不饱穿不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既能下一两颗蛋,维持经济来源。
晓的大房一家多宝贝家里头的三只鸡,现在又宰了一只,只为了给贺老太太补身体。
贺老太太也算是熬出头了,再也绷不住悲伤的情绪,老泪纵横。
贺远山见贺老太太哭了,急忙扯着嗓子哄着:“娘,您别哭了,俺晓得错了,以后俺铁定带着俺婆娘好好孝敬您!俺日后也拿三房的孩子,当成自个的孩子养着。”
贺远山心里清楚,说的好,就是一步登天,说不好就是两口子身入黄土。
接二连三的暴击,让贺老太太完全绷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云暖也在一旁乖乖的哄着。
直到彻底的哭不出声来,贺老太太才红着眼眶,哑着声音开口道:“你们今天去了镇子上,没去上工?”
这才将目光落在贺远山绑着纱布的额头,还有冒着血色的小拇指。
小拇指也被纱布紧紧的包裹着,但上面却有鲜血,一眼就能看出已经少了一截。
老大该不会是撞傻了,突然开窍了?
“你这头咋的了?还有你这手?”
面对贺老太太的询问,贺远山哭丧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昨天俺做了个梦,梦见俺爹在梦里头来找俺了,说俺不懂得孝敬您,要带俺一块入黄泉!俺也被吓了一跳,等婆娘醒来时,就瞧见俺把小拇指给剪了,把头也给磕破了,再晚一点估计就小命交代了……”
不得不说,这两口子还是个聪明的。
贺老太太恍然大悟,没好气的说道:“敢情是害怕你爹今天晚上又来找你是不?所以特意上赶着来孝敬俺?”
所以说这话没啥可信度,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贺老太太年纪大,又比较迷信。
知道老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将信将疑。
“诶!”贺远山应着。
可不是嘛,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人家可就又找上门来了。
为了表孝心,贺远山和陈招娣在这里陪着贺老太太聊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贺老太太把两口子离开后,脸上的笑就没有消下去过。
将蓝子拽了过来,里面有一只鸡,还有一罐红糖,还有好几颗新鲜的鸡蛋呢。
贺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贺云暖:“你大伯总算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