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都知道昨夜是皇后忌辰,想必陛下是心念皇后,心神不稳,才不慎摔落。
韩成哲觉得事情不对劲,打着侍疾的名头入宫,却在皇帝寝殿角落里,被妃嫔撞见他与新晋才人拉扯不清......
此时的楚煜已经在回边关的途中,接到消息他令李楠在林中扎营,不再前行。
知道韩成玉已经疯魔了,却没料到他这么丧心病狂,对自己的父皇也能下手,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那么多太医,无人发现不对劲,只怕也很难查到证据。
但愿......他在京中的布置能起作用......
是夜,韩成玉守在龙榻旁,榻上的人气息平稳,似是睡着了。
他原本只是想让他像自己一样,日渐虚弱,直到无力回天。
却没想到那秘药竟有如此神效,融在染料里的细微粉末就能让皇帝神志昏沉,以至于摔下御辇......不过,如此也好,省了他许多事......
“父皇勿要怪儿臣心狠,儿臣不过是效仿父皇罢了。”他喃喃道,“儿臣只是想好好活着......”
可是......他也不知还能活几日......
胸口泛起一阵疼痛,韩成玉轻咳几声,掏出手帕掩住嘴角。
放下手,掌心一片腥红......
他苦笑一声,离开皇帝寝殿。
这几日,他白日里处理政务,不管多晚都到陛下寝宫探望,问问太医陛下的状况,朝臣们都感叹太子仁孝纯善。
回到东宫,他一步步踱回正殿,瞿漠在小厨房的煎药。
“殿下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韩成玉脚下有些虚浮,不想让瞿漠看出来,便顺势坐在药炉前的矮凳上。
“......”瞿漠垂下眼眸,“此处药味太重,殿下早些回寝殿歇息吧。”
“你再给我诊诊脉吧。我觉着今日似乎好些了。”韩成玉卷起衣袖,露出白净的手腕。
“......”瞿漠顿了一瞬,手指搭上他腕间。
“瞿漠,你说怎么就这么难呢......”韩成玉望着瞿漠肩头垂落的长发。
“从小我便事事出挑,样样争先,因为身为储君,不能让父皇、朝臣和百姓失望,我强迫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喜欢的事......可是,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父皇的宠爱......”
“原来我想要父皇的宠爱,朝臣的肯定,百姓的崇敬......后来我只想要保住这太子之位......如今,我不过想要好好活下去罢了......”
“可是......连这也要变成奢望了......”
“殿下......”瞿漠眼眶一热,速速垂头,“殿下莫要伤春悲秋,身子要紧,这世间那么多名医圣药,以殿下如今的地位,还要顾忌什么吗。”
“唔......”韩成玉点点头,浑不在意的样子,“还记得你我初次遇见的场景吗?”
瞿漠心尖微凉,韩成玉往日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