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圣楚礼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

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继续说道：“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不杀掉对方，那么倒下的就会是我，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身边的同伴以及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将士。所以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了战争的残酷性，也学会了如何在生死关头做出抉择。”

圣楚晗听到圣楚礼的描述，心里生出几分刺痛，“那二哥你不害怕吗？”

圣楚礼侧头看着黑风，摸着他身上的马鞍，低声道，“怕，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傻了，后来杀着杀着就麻木了，杀不完的敌人，血染湿了盔甲，那一场仗结束后，我腿立刻软了，有将士来扶我，但是黑风抢在他们之前，跪在我面前，驮着我回来的。”

那一瞬间，他觉得黑风明白他心里的骄傲。

后来黑风陪着他打了几十场仗，是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倾听过无数次他心声的知己。

很多难以说出口的话，都讲给了黑风听。

圣楚晗发愣，看着眼前成熟稳重的人，也才猛然想起他也只是一个少年。

若不是去了边疆，他依旧是京城那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郎，如今他担负起了保家卫国的使命，也收起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做事情开始细细思量，走一步看三步。

就在这时，黑风走过来，蹭了蹭圣楚晗的胳膊。

圣楚晗整个人都僵硬了。

圣楚礼也有些呆愣地看着一人一马的互动。

刘腾在不远处更是傻眼了，周围还有一群傻眼的将士。

“奇怪了，将军的黑风不是除了将军谁也不让碰的吗？”

“可不是，我可是亲眼见过黑风把一个试图给他喂马草地马夫踢出好远的距离，性子可烈了，也就将军能碰它。”

“这事儿我也知道，听说将军第一次到边疆，当时好多人都挑中了这匹黑马，但它性子烈，谁都没有驯服，最后是被将军驯服了，此后一直跟着将军，都不让别人近身的。”

“难不成真的是兄妹原因，呦呵，这马可真的灵啊，它竟然知道公主是殿下的妹妹。可是又不是亲兄妹，这黑风是怎么认出来的？”

“或许是将军跟黑风讲过呢，我估计就算是太子殿下来了，黑风也会让太子殿下碰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

圣楚晗刺客被黑风频频蹭着胳膊和手，整个人呆若木鸡，压根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讨论什么。

“哥，哥，哥，这，这是，什么情况啊，你快救救我啊，哥，我害怕啊。”圣楚晗一动都不敢动，声音颤抖着跟圣楚礼求救。

她以前骑的马跟眼前这个黑风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这黑风可能是经历过战场，身上肃杀的气息让她心惊肉跳，生怕被黑风一个不小心踢飞了。

圣楚礼从呆愣中回过神，眼神有些晦涩难懂，他低声呵斥，“黑风，你吓到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