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现前田家反水的时机实在是太晚了,信胜军已经来不及组成一个比较安全的阵位,结果就是明明人数比起敌人翻倍,却陷入了被两面夹击的窘境。塙直政可不是林美作守那样在战场上习惯性想太多的人,他和犬千代虽然不是很熟悉,但配合的十分默契,两军不约而同地在不同方向压缩着信胜的生存空间,完全可以预见的,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信胜军就会崩溃,或者不得已向着西南方向撤退。
毕竟人数还是优势,只要林美作守不是个智障,断尾求生也足以让他带领着足够的军力回到末森城。那样的话,至少可以保存一定的实力,并且以信长的反抗势力的名义来联络尾张外的力量来支援自己,将这场仗彻底地拖延下去。
不过,这样简单的事情,可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森可成参上!”
信长自己准备的杀招,森可成率领着信长另外十余个骑兵出现在了信胜军的侧后方,并且在第一时刻就化作一把尖刀,直接扎进了信胜军的心脏。森可成一人一枪,就好像天神下凡一样,所过之处望风披靡,竟是直接就穿破军阵,单枪匹马杀到了林美作守的面前。
“单枪匹马冲进来,你这种莽夫绝对会死的惨不堪言!”
“对付你这种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森可成只是两枪就挑翻了冲上来的亲卫,接着当头一刺,直接把林美作守钉死在了地上。见到主帅被杀,林家剩下的士兵也直接一哄而散,可是他们没跑多远,另外一支军队就出现在了战场边缘,将他们的逃生之路彻底阻断。
“佐久间信盛,前来为信长大人讨逆!”
见到佐久间的旗号出现,信胜最后的侥幸心理也被彻底地击碎了。整个军队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魂魄一样,彻底没有了抵抗的勇气。根本都用不到佐久间的部队上来,士兵们就纷纷向着森可成直接投降,跪拜在地祈求饶恕。
而织田信胜,直到被抓住的时候,还在大声喊叫着: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前田家叛变了,佐久间也叛变了!柴田那个废物,居然被我那个废物哥哥直接干掉了!我不是织田家的家督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叛徒,叛徒!”
不过,没等森可成做什么动作,一个冷淡的声音就好像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样,让这个状若疯癫的家伙直接噤了声。
“请给织田家留下一点脸面吧,信胜大人。”
同样被抓住的林佐渡守一脸平静,他先是看了看撇开头的佐久间信胜,又看了看一旁冷着脸的森可成,最后才转过身,望向了缓缓走来的织田信长。
“信长大人不愧是老主公的子嗣……胜家,他怎么样了?”
“已经回末森城了。”信长道,“放心,他没做什么,只是要去准备一些事情,比如说,去找我们那位好妈妈求个情。”
织田信胜的脸皮一瞬间涨得通红,然后又变得煞白。
“怕什么,信胜,”信长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不怎么做,我要用什么理由来饶你一命呢?”
“……”
这一次,信胜直接低下了头,仿佛这样就能把眼前的一切都隔绝在外一样。
信长也没再理他,而是转头望向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林佐渡守,林秀贞。
“林大人,我想,这应该是我的胜利。”
“御天下智力而行,自然要优于区区物量的优势,的确,这一次是信长大人的胜利,”林秀贞面无表情的道,“可笑我以调略自诩,却忘记了这最基本的人心。”
“那林大人可服气?”
“不,”林秀贞闭上双眼,“我还是不能认同这样的做法。”
“为什么?”信长真是有些恼火了,“难道像老头子那样穷兵黩武就那么好吗?”
“信长大人,你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老主公会那样穷兵黩武啊,”林秀贞叹息一声,睁开双眼,“所以,这样的信长大人越是强大,我就越是会觉得织田家的未来会变得无比的可怕,对于可怕的人,林虽然不成器,可也做不到心服的。”
“看来我们终究无法互相理解,”信长看着顽固的林秀贞,叹了口气,“那,你就带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回去吧。”
“啊?”林秀贞闻言愣住了。
“我说,你带他回去,”信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末森城的领地保留,林家的领地削减一半,这就是最后的处理,好了,你们回去吧。”
“……信长大人,真是个温柔的人。”林秀贞定了定神,接着苦笑道,“但温柔的人,是没办法在这个修罗乱世立足的。”
“那你就留着你的狗命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在这个乱世立足好了。”
信长啐了一口,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