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浓雾消散,一个影子怒吼着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他们冲来。
是只小不伶仃的小女妖,身上松松垮垮宽大的白袍子像是从哪个大妖怪那里偷来的,赤红的头发鸟窝般乱糟糟,赤红的眼睛,赤红的指甲,还长着一双尖尖长长的耳朵。
鱼鱼压低声音问句芒:“这就是魍魉?小满的远房表姑怎么看起来比小满小多了?不过长得倒是跟祝融哥哥蛮配的。”
那女妖顷刻间已奔至跟前,怒气冲天:“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不许喊!”
肉呼呼的小圆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红通通的眼睛瞪得滚圆,活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白兔。
鱼鱼忍不住想逗逗这只奶凶奶凶的小妖怪:“不许喊?不许喊什么呀?”
“不许喊闫铁蛋!”
“噢,原来你就是闫铁蛋啊。”
“我……我不叫闫铁蛋!”
“你不叫闫铁蛋?那谁是闫铁蛋?为什么不让我们喊闫铁蛋?”
“就是不准喊闫铁蛋!”
“你说不喊就不喊?我偏要喊。闫铁蛋闫铁蛋,闫——铁——蛋——”
“啊啊啊!!!”
长得跟小白兔一样的小魍魉闫铁蛋爆发了,赤红的头发根根倒竖,吼地大地发颤,吓得树上叶子扑簌直落。她跳起来扑了过去,一片绿光闪过,也看不清她施了什么妖法,鱼鱼和句芒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懂。
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闫铁蛋犹自气得直跺脚:“喊什么喊!这下全天下的妖都知道我叫闫铁蛋了!我这么貌美如花一只妖,叫这个名字,别的妖要笑话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怪你们!我要狠狠地惩罚你们!”
她围着在地上硬邦邦挺咸鱼的鱼鱼和句芒转了好几圈,抓耳挠腮,终于想出了惩罚他们的法子。
她一把脱掉他们的鞋子,露出光溜溜的脚板底,就地揪几把细草,开始挠他俩脚板底的痒痒。
痒!太痒了!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脚板底爬来爬去,痒地全身哆嗦,但又偏偏四肢不能动,有话喊不出。只能生生憋着痒,憋得面红耳赤,涕泪纵横。
鱼鱼和句芒此时是一千一万个后悔,喊她名字做什么,就应该由得梅妖去找她。
对了,梅妖呢?快来救命啊。
刚想到梅妖,梅妖就突然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而闫铁蛋背对着梅妖,正挠脚板底挠得起劲,边挠边骂,毫无察觉。
梅妖猛地揪住闫铁蛋满头乱发,提溜起来,顺手往旁边大树上一绑。闫铁蛋猝不及防,手上还捏着一把草,半张着嘴,傻愣愣盯着梅妖。
鱼鱼和句芒从未见过这样阴沉冰冷又凶狠的梅妖,也被吓住了。
“叫。”梅妖低声对闫铁蛋说。
闫铁蛋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伸出爪子要抓挠梅妖的脸。无奈梅妖手长,闫铁蛋手短,根本碰不到梅妖身上。
“啪!”梅妖一个清脆的耳光甩过去,闫铁蛋圆圆的小脸肿了半边,红红的眼睛更红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嘛?虽然这个小孩子是只妖,虽然可能她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她刚刚还在挠他们痒痒,但鱼鱼和句芒还是觉得不忍:“梅妖,吓唬吓唬她就行了,别打了。”
梅妖置若罔闻,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不准哭,叫!”
闫铁蛋委屈巴巴地收了哭声,抽抽噎噎地小声叫了句:“闫铁蛋……”
“谁要你叫闫铁蛋?叫景辰,用刚才的男声叫。”
闫铁蛋眨巴眨巴眼睛,泪珠还沾在睫毛上,迫于梅妖的淫威,改了之前那个温润的男声:“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