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胡同里静悄悄的,除了阮文德离去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阮扶云踩在石阶上踮起脚尖,想要瞧瞧那院子里什么模样,只可惜高墙阻拦,什么也看不见。
不多时,花桑领着春桑到了。
阮扶云招呼春桑过来,在她耳边吩咐了两句,春桑应声,便前去第三家门前。
虽不知那女子为何人,但既与阮文德相识,兴许能认出阮扶云来,而花桑又是她的贴身婢女,见过的人太多,唯有春桑原是杂役,瞧见她的人也少。
春桑敲了敲门,站在门口侯着。
那女子走到门前,并未开门,而是扬声问道:“是谁?”
“我是从外乡来的,初来乍到迷了路,想问一下玄雀街怎么走呀?您若能帮我,我付您些银钱作为酬劳。”
那女子略微沉默了片刻才道:“抱歉,我也不熟,你问旁人吧。”
话已至此,也不便多言。
春桑又回来了。
那女子颇有警觉,此刻若再过多打扰,恐怕会适得其反,阮扶云也不强求。
主仆三人先回了宜昌伯府。
直至深夜,夜凉如水。
繁星点点,闪烁着微弱光芒,街道上一片寂静,阮扶云与花桑二人悄悄从府上出来了。
走至杏仁胡同,阮扶云踩着白天就踩过的石阶,让花桑再搬了几块石头,一路攀上,终是看见了院子里的情形。
“花桑。”阮扶云低低唤了一声,“你去胡同前守着,若有寒衣卫巡逻,我们就立刻走。”
说罢,这才向院内看去,只见院内东西摆放杂乱,大片大片的落叶堆积在地上也无人打理,一片漆黑里,唯有东边堂屋还点着微弱烛灯。
那女子现在还没睡?
阮扶云心中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脑子一沉,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有人用钝器打了她的头。
意识一下子昏昏沉沉。
隐约间感觉到有人将她背起,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将她丢在了那里。
及阮扶云恢复意识时,已经是二更天了。
她睁开眼,发现这里是一处破旧的房屋,她的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但门却从外面锁上了。
她愈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阮扶云在屋子里巡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锐利的瓷片,她将瓷片握在手里,待会儿若是发生不测,至少还可以选择自尽。
她不怕死,如果用一条命可以换取情报,那也是值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阮扶云便无所畏惧。
不多时,门被打开了。
打外面进来的是一名蒙着面的人,他身着黑色宽大衣袍,在夜色遮掩下,也看不出身形来。
“是什么人要你来的?”男子问。
阮扶云乖巧应声:“我自己觉得好奇,跑过去看的。”
“看了几日了?”
“今天是第一日。”
男子上前一步,忽然伸手掐向阮扶云的脖子。
阮扶云顿觉意外,但好在反应及时,拿起手中瓷片,两相争执下,划破了男子的手。
事已至此,阮扶云提起裙摆向外跑去。
男子却快了一步,一把抓住阮扶云的衣襟,欲将她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