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筝站在孟静琴的门口,却不敢进去。她看着这恢宏的正宫,微微笑了,没有一丝嫉妒。常日的折辱已经消磨了孟明筝的锐气,将她打磨的温柔娴静,也消磨殆尽她对太子的情意。孟明筝恭恭敬敬地跪在门口,“妾身良娣孟氏求见太子妃娘娘。”
婉儿在屋里侍奉孟静琴看书,“她来干什么?刚放出来就想找小姐的晦气吗?”
孟静琴放下手中的书,轻拍婉儿的胳膊,“婉儿,你莫要这么说。”
“娘娘,若你你不想见孟良娣,不如我去打发了她。”合欢微微欠身。
“不必了合欢姑姑,请她进来吧。躲得了一时,我总不能一世都躲着她。”合欢微微摇了摇头,主子心善原是好事,只是太子妃未免也太心善了。
“妾身良娣孟氏拜见太子妃娘娘,孟妃娘娘福寿绵长,长乐未央。”孟明筝规规矩矩行礼。
“孟良娣请起吧。”
婉儿将一盏茶摔似的放在孟明筝身侧,溅出的茶水落到孟明筝手上,她也没有发作。倒是娇儿心疼的“哎呦”了一声,“你干什么?”她拿起孟明筝的手,用手帕吸去水,轻轻吹伤口。
“二小姐还是这么娇贵。”婉儿冷嗤一声。
“婉儿,不得放肆!”孟静琴将婉儿唤了回来。
没想到孟明筝不仅没有怪罪婉儿,反而还为她开脱,“长姐莫怪婉儿,我知道我曾经对长姐不够尊重,婉儿如此对我也是无可厚非。”
婉儿嘟囔一句,“谁要你假好心!”转过头去不看她。
孟明筝跪下来,全不见往日的跋扈,“筝儿多谢长姐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此后一定乖顺侍奉长姐,为过往赎罪。”两个孟和和气气说了些话,娇儿也拉住婉儿的手说了两句软话,还将手上的镯子戴到了婉儿手上。这镯子是孟静琴十岁生辰的时候老夫人赐下的,被孟明筝抢了去,然而孟明筝并不喜欢这样死气沉沉的首饰,便随手送给娇儿了,为了羞辱孟静琴,还叫娇儿日日戴着。婉儿看了一眼孟静琴,见她与孟明筝一派和气便收下了。
孟明筝起身告辞,孟静琴看着妹妹发间隐隐的银丝,不由生了几分爱怜,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孟明筝吗?今日她温和乖顺,礼节周到,未敢高声一个字,孟静琴还是原谅了她,“筝儿,殿下说了,若是你安分守己,你该有的尊荣会给你的。”
孟明筝顿了一顿,“我落到这步田地,也不奢求什么尊荣位分了,只求能平安度过此生。”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只是那陷害我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孟静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隐隐猜到那人该是霍霜月,想起太子昨夜那一脸厌弃,她不由嘱托道:“筝儿,你既认我这个长姐,就不要再兴波澜了。”
“长姐你放心,我绝不会牵累你。”孟明筝深深一拜,“妾身告退。”
“合欢姑姑,你多留心孟良娣,不要让她做错事。”待孟明筝走了之后,孟静琴放心不下,便嘱托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