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与秦府本就相距不远,很快花轿便停了。蒙着盖头的秦歌什么都看不到,眼前是红彤彤的一片,像是鲜血,耳畔欢庆的乐曲渐渐嘈杂,像是将士们绝望的嘶喊。一只白嫩的手伸进来,秦歌将手覆上去,温热的触感让秦歌稍稍定了心。
“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一生安。”秦歌迈过门口的火盆,那只手却放开了。手里被塞进一条红绫,手心的温热不见了,这让秦歌生出一丝害怕。
“一拜天地,夫妇恩爱甜如蜜。”秦歌呆愣愣的,秋月在身后小声提醒才不致招来笑话。
“二拜高堂,新妇登门公婆康。”周围响起哄笑声,秦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表现什么。秦歌从未像此刻一样不安。
“夫妻交拜,岁岁年年永相爱。”
“送入洞房,荼狄不败夜未央。”在众人的欢笑声中,秦歌被簇拥着进了新房。
韩济深则被宾客们挡在了外面饮酒,一个个素日文质彬彬,今日竟跟泼皮无赖似的,嚷嚷着不醉不归,尽管有白念帮忙,韩济深还是被灌了不少。
秦歌进了新房,便想把盖头拿下来,秋月百般阻拦。“郡主,万万不可,这要等着新郎官来挑喜帕,再忍耐些吧。”
“秦歌,你终于成了我嫂嫂了。”韩济清蹦蹦跳跳地进来,“哥被那群人灌得厉害,无法脱身,他让我给你送吃的,你先喝碗粥垫垫肚子。”韩济清递上一碗粥。
“小姐怎么又碰盖头了,这万万不能摘。”秋月按住秦歌的手。
韩济清也帮腔道:“是啊,嫂子,这要等着我哥来亲手为你掀起才吉利呢。”
“清儿,快让济深来,快让他来。”秦歌的声音隐约带哭腔了,韩济清偷笑,只以为秦歌是想快点见到济深,跑去前院找韩济深。
韩济深一听,还喝什么酒,媳妇最重要,一路小跑进了新房,素日翩翩公子的形象都毁了,白念一听是秦歌寻韩济深,也帮着韩济深拦着宾客,“你们起什么哄,人家新娘子找新郎官,真把阿深灌醉了还怎么洞房?”白念给自己斟满,“要喝我陪你们喝。”说完将酒一饮而尽。宾客听了也觉得有理,便推筹换盏,高高兴兴的喝起酒来。
韩济深一进新房,就走到秦歌面前,关切地问,“歌儿,怎么了?”
“济深,快揭盖头,我不要顶着这个。”秦歌语气慌乱,韩济深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歌。喜娘递上喜秤,“举案齐眉,称心如意。”
韩济深挑起喜帕,喜娘往床上扔了些花生、红枣,“早生贵子,延嗣绵延。”秋月带着喜娘、使女出了门,秋月还贴心地将门关上了。
秦歌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韩济深素日见的都是英姿飒爽,独当一面的秦歌,偶有小女子情态也端庄自持,鲜少见到秦歌脆弱的一面。韩济深抱着秦歌,轻轻拍打她的背,“歌儿不怕,我在呢。”
“济深,你怎么才来?他们不让我揭盖头,我好怕,我眼前都是鲜血和在战场上死去的人,他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
“不想了,都过去了,乖,我在呢。”韩济深温柔地吻去秦歌的眼泪,宽大温暖的手掌顺着秦歌的后背,秦歌急于寻找依靠,抱着韩济深越抱越紧。一时间,竟是干柴勾了地火,温度急剧升高,韩济深的吻由秦歌的眼睛、双颊下移到嘴唇、脖颈,韩济深红着脸问:“歌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