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手炉。”秦歌强调道,但也没把手抽回来。
“我又不怕冷,手炉当然是在郑更那。”李宸纬声音很低,有些粗哑,许是在变声期,并不好听,她屈指在李宸纬掌心挠了一下。李宸纬手缩了缩,略有些恼怒,“别乱动。”
李宸纬怕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另一边,飘零夫人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跽坐在席上,因着有孕的缘故,她的脚有些麻了,左腿像是被一把牛毛细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又痒又麻;右腿完全失去了知觉,但一碰就酸胀的厉害。但她丝毫不敢动,妾是不能到宫宴的,但是她来了,不仅来了,还坐在女眷首席,上首是皇后,右手边是侯夫人。
突然殿内来了一个青衣少监,径直到飘零身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飘零在康云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向皇后拜辞。
“既是歌儿找你你就去吧。”皇后点头应准。
康云并宫中安排的另一个叫初月的宫人一起陪着飘零出了承福殿,扑面而来的冷风让飘零打了个寒战。
“初月姑娘,你去寻个斗篷给夫人披上,有身子的人怎么能受寒?”初月犹豫了一下,少监又道:“杂家就引着夫人去秦贵女的撷芳殿,你寻着斗篷就快过来。”
康云也应和了一句,“初月姑娘,你就去吧,我家夫人会记着你的。”说着往初月手里塞了两块碎银子,银子的光辉在月光下一闪即无。
康云扶着飘零跟着那个少监,路越发偏僻,灯笼也越来越少。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走了快半个时辰,飘零只觉得腿重的像灌铅一样,她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撑住路边的假山,“公公,我走不动了,你叫歌儿到这来见我吧。”
那人猛地回身,寒光一闪,康云下意识挡在飘零身前,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响,只无力地塌到地上。少监抬腿就要追,却被康云抱住了腿,他挥手又在康云身上捅了好几下,直到康云了无生气地倒在地上,眼睛还睁得圆圆的。
康云红刃出的时候飘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撑着假山虚虚站着,利刃上一滴鲜红的血落到地上,飘零才想跑,但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还是康云推了她一把,她才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起来。
飘零对此处极为陌生,只能循着来时的路艰难前进,小腹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下裙带有湿意,飘零大口大口吸入冷空气,冰的胸口都冷涩。
好容易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宫人提着一盏小小的灯,飘零想也不想扑上去,“救我,救我!”
身后少监已经追了上来,但他一见这提灯宫人就躲回了假山后。
飘零疼得几乎站不住,下裙又湿又冰,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提灯宫人身上,“去禀报皇后,我,”飘零咬破舌尖醒了醒神,“我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