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台山进屋之后,杜娥让他就坐在床沿,说自己先去煮点茶水,大伯可以先看看书。
杜娥自己的房间是没有炉灶生火的,她出去了,临走时,给了大伯一本书关于异性与爱情的书。
杜台山看得入迷。
就在这生火煮茶的短暂时间里,杜娥飞野似地跑到裤子云的住处,叫他赶快躲起来,最好躲在屋外那棵高大浓密的槐树上,过会儿自己也好来找他。
当杜娥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杜台山还沉浸在书的情节里,一股口水流得老长老长,在细微地晃悠,像极了蜘蛛吐的丝线。
“大伯,大伯,”杜娥把茶水端到他的面前说,“喝茶。”
“哦,好好好。”回过神来的的杜台山笑问,“大伯我也当在喝茶,嗯,好书,娥子也爱钻研这种书,不错不错。”
“大伯,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哪敢看这书,这书是你那个大哥贺离骚老头儿送的。”
“娥子,别叫他老头儿啦,说话要有礼貌,叫他伯伯,要无限地孝他顺他,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可怠慢。”
“那他要是叫我跟他……”
“人家有的是资源,不缺的,你要是被他相中,那便是我们杜家的福气,呵呵,只怕是你想多了哟……”
“也是,我想多了。”
“哎,人家都给你送书了嘛。”
“送书能说明什么,世上那么多书。”
“难道这书你没有看,情节就在这上面啦,这不是普通的书,可把再了不起的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杜娥故意不好意思说,“大伯,我是不是应该跟他多接触。”
“……”杜台山边翻书边点头。
“大伯,那我想要他和你一起去西湖那边玩,会同意吗。”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杜氏家族的后起之秀,他肯定会去啦,只是大伯忙,不能陪你俩去了。”
“大伯,你不去我就不去。”
“我还在抓那个裤子云,这个人若不趁早归案,大伯是一天都睡不安稳的。你看大伯正在广收天下武林豪杰。据说裤子云去天山取雪莲了,不知抓到没有,或者说砍下头颅没有。”
杜娥一听,心想,裤子云还好好的呢,又可赢得一点营救的时间了,便微笑着说:“大伯不去,我也偏不去,大伯口口声声说以后自己老了还要靠我啦,原来是在哄我开心。”
“好好好,哦,不好,我坚决不能去的。再说贺离骚也不会答应我去,一是怕我碍事,二是这边得有主心骨管理。”
“呜呜呜……”杜娥边故意哭着说,“我把人情做给你。”
“唉,别哭吗,你也不小了,说吧,你怎么给我做人情。”
“我,我,我去跟贺离骚说,说我的生日快到了,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要和特别的人——大伯你,一起去西湖玩,贺离骚肯定不会答应,我就悄悄对他说,若想跟我单独耍,随便给大伯安排个地方,大伯敢不听吗。所以他肯定求之不得呢。”
“呵,呵呵,哈哈哈。妙。”
“大伯,事不宜迟,今天就走。
“你生日到底是好久嘛,这么着急。那我走走前还是去看看秋千索,问问他去不去。”
“大伯,你问他干吗,这事难道是光彩的吗?哼。”
“哦,也是哈。那我去给他道个别。”
“大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的小命在你手中,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过分地对一个人好,得到尊重的概率反而会更少,本质上说秋千索就是个人质的功能罢了,难道我堂堂大杜家的红人还要去跟他请假不成,那你快去呀,快去请假呀。”
“……”杜台山一时哑口无言,不得不点头,并竖起了大拇指。
杜娥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人心如同天上的云,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于是抓着杜台山的手,一路要去帮她挑选衣服。
这个,杜台山不愿意也得愿意,脑海里已为杜娥挑选好了。
透明或半透明的,乳白或半乳白的,丝滑或半丝滑的。
…
最开心的莫过于贺离骚,他想,这下终于可以得到她。
他还在铜镜面前转了几个圈,感觉自己是该减减肥。
…
杜娥来到裤子云这边,房间没人,他还蹲在屋外那棵大槐树上。
杜娥给他弄来点心和酒。通过发出摸拟的鸟叫,裤子云稳稳地从树上跳下来。
房间里,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来了个真情相拥。
江山在复苏、大地在缠绵、自然界一切美好的元素在跳跃、在翩跹……
“云哥哥,我们最迟半月就要回来,这十来天对你来说是宝贵的,你可以利用它摸清这里的一切,包括暗道、地牢、机关等。
这几天警戒和把守会比平时更加严格,你不要太冲动,总是想着救人而误了大事。这是娥儿我最放心不下的。”
说完,杜娥的脑袋瓜躺在裤子云宽大的脸脯上,感受着澎湃的海浪那激情的拍打和未知的力。
“娥儿,你放心,我不会像先前那般莽撞行事, 谢谢你。”裤子云把她抱得更紧,连心跳声似乎都给抱了出来。
“云哥哥,只是我这次回来以后,身子可能就永远洗不干净了,即使跳入长江和黄河。若那时的你,还会这样抱紧我吗?”
“娥儿,我太没用了,不但没去保护你,还让你牺牲,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配你这般的情义,如果有来世,就让我做你的坐骑,好吗。”
“云哥哥,千万别这么说,要是那天晚上你占有了我,我也许就不在人世间了,我发过誓,如果占我身子便宜的人不是真心爱我,我就会感到无尽的屈辱,我就会去见上帝,寻找那个属于我的干净世界,即便那个世界是冰冷而又虚无的存在。
应该感谢的是我,你让我看到了人间至少还有真情在。做人本就是来受苦的,爱情就是极致的修行,让我们能在苦中作乐,让我们实现精神世界的永生。多好。”
两个人的世界,相逢灵魂。
两颗交汇的心在颤栗,身体的细密电流如布满喊声的春雨。
此时无声胜有声,好想这一刻成为永远,雕塑般被世人低睹、浅唱、与徘徊。
一阵风儿轻轻扫过,窗外几滴鸟鸣溅进房间。
“云哥哥......”
“娥儿……”
洪荒如此温婉,那美妙的破碎犹如白良把唇座交给天海之间。
忽然。
是谁捅破窗户纸。
一颗复杂而诡异的眼睛正向屋内扫射,如此丧失灵魂的偷窥把自己变成一地鸡毛。
糟糕,那是杜台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