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妙妙妙……”
知县方亦曲带着几个心腹在天牢外偷听多时。
姑娘们还在惊疑之中,只见牢门打开,方亦曲和几个跟班闪了进来。
七个人。
两个跟班抬着木箱,两个高大的卫士手执大刀,一脸严肃的师爷,和不断整理青袍满脸微笑的贺离骚。
“还不跪下?”说话的是戴着鸭舌绿帽的山羊胡师爷。
“我们要跪就跪天跪地跪父母,否则,跪也不会心甘情愿。”姑娘们异口同声。
方亦曲见状,哈哈大笑:“好哇,你们这群腹有诗书的天使,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罢了罢了,不跪不跪。”
说罢,他示意矮个跟班先不要打开雕刻精美的红木箱子。
方亦曲双手按在木箱上,微笑着问:“姑娘们,先得猜猜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若猜对了,有赏。”
花头噘了噘嘴,双手叉腰:“猜就猜,谁怕谁,反正这是个毫无逻辑可言的世道。”
贺离骚插话:“乱说,叫你猜就猜,你不猜我就请花阳上。”
花阳接话:“我猜你个鬼。”
贺离骚自讨没趣,习惯性地稳了稳头上的乌纱帽。
师爷轻声问:“要是猜错了呢?”
方亦曲摆出一副知书达理的君子模样,微笑着说:“这个,我可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要惩罚。要想好,一个人猜错了,其余姐妹都得一起受罚。哪个先来呢?”
姑娘们一起悄悄酝酿。
贺离骚急得汗珠直冒,可能他也不知道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弱弱地问外甥:“若猜错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方亦曲哈哈大笑:“若猜错了,花阳就得无条件地嫁给你贺大人,且马上洞房。”
姑娘们一听,急了。
贺离骚高兴得抓耳挠腮,猴急道:“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朝廷命官的话,一言既出,是、是多少马?难追。”
矮个子自以为是地回答:“可能一百匹吧。”
“胡扯。”师爷瞪了他一眼。
姑娘们笑了。
方亦曲也淡淡地笑了一下,问:“谁先来猜,注意,机会只有一次。”
气氛压抑,虽然游戏荒唐不经,却真不是闹着玩的。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豆娘终于说话:
“大人,我来猜。”
方亦曲见豆娘成竹在胸,便似笑非笑地说:
“为了公平起见,为了让每个姑娘都有参与猜的机会,现在,我要改变游戏方式,即每个人把所猜答案写在各自的纸上。”
豆娘发愣片刻:“大人,这分明是在刁难小女子们呀,要是只有一个猜错了呢?”
贺离骚接话道:“一人错,就等于全部错,不接受反驳。”
他巴不得出错呢,目光已不时地在花阳身上游弋。
方亦曲理了理青袍,严肃地说:“这得公平,贺大人舅舅的建议有失偏颇,这样吧,七个人,4比3胜。”
看来,胜算的希望更加渺茫了,姑娘们又不得不接受这种玩法。
对方只给了一炷香的时间。若弃权,则被视为输。
时间一点点地流失。
被各自隔开的姑娘们陷入痛苦的思索。
“时间到。”师爷捋着山羊胡。
一个侍卫把“试卷”悉数收下,毕恭毕敬地递给方亦曲。
姑娘们的心悬得老高,咚咚直跳。
看了试卷的方亦曲面色大惊。
“大人,快快揭晓答案。”轻脚妙手走到方亦曲背后的贺离骚窃喜不断。
方亦曲对他耳语:“全对,答案惊人地一致。”
贺离骚傻了眼,镇定下来后,悄悄对外甥说:“干脆作废。”
遭到方亦曲白眼。
“现在,请方大人公布结果。”师爷捋着山羊胡。
姑娘们试着镇定。
方亦曲书生意气的脸上泛起笑容,他示意师爷拿过试卷,宣布答案。
看过答案的师爷无比错愕,但他不敢公布,这得揣摩大人的心思,弄不好,会掉饭碗,甚至脑袋。
花头等不及了,催问:“大人,为何还不当面公布答案呢?是死是活给我们来个爽快。”
这一问,令方亦曲不得不揭晓:
“全部正确。”
姑娘们欢呼起来,立马抱着一团,细细密密地哭泣着。
贺离骚把气撒在师爷身上,对他恶狠狠地说:“方大人把试卷给你,你的脑子却不开窍,替主子徇私舞弊都不会,真是头猪。”
答案会是什么呢?
“石榴裙!”
…
方亦曲的奖赏来了;
一是不准用刑;
二是注重营养;
三是练习舞蹈;
四是鼓励琴棋书画。
五是量身订制石榴裙。
六是任何人,包括天王老子地王爷,不准动这七位姑娘的歪心思。
很明显,第六条是针对贺离骚的。
他很不服,联想起当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方亦曲拉扯长大,想起风雪中背着他去念私塾的场景,倍觉委屈。
暗骂,给老子,现在翅膀越来越硬,想上天了,要不是我这个舅舅,说不定正在云台县讨饭吃,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当方亦曲带着跟班走后,姑娘们心事重重,更加忐忑。
天啦。
这样的奖赏,真不知道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