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疯狂旋转的两顶血滴子离豆娘的头部仅仅差一尺的距离。
“锯头、锯头、锯头……”贺离骚一边继续荡水一边大叫,“东风破,快下手。”
花阳一听,兀地弹起,直奔水池,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扑水床,把贺离骚按进水里。
裤子云已推开豆娘,直接用拳头向旋停的阴阳血滴子连开两“炮”,哐哐两声,血滴子被干翻,落在地板上。
其还在一直旋转,让地板起火、冒烟,发出刺鼻的味道。
戏台上的东风破,张开宽大的手掌,要用内力将血滴子收回手中,然而,徒劳。
血滴子渐渐停止旋转。
豆娘赶紧用手去捡它们,刚一碰,便发出一声尖叫:“哎哟,我的娘呃,好烧人哟。”
裤子云立马去扶她,这时,只见东方破正要从戏台下跳下来。裤子云只好拼命跃上戏台,与他缠斗。
花阳见豆娘的手在冒烟,也顾不了水中的贺离骚,只好放下那被按进水中的头颅,扯下乌纱帽来盛水。再一个翻身,外加数个箭步如飞,出现在豆娘面前。
将乌纱帽里所剩不多的水淋在豆娘的手上。
大堂其他的人还趴在地上,或半蹲着抱着脑袋瓜。
险被花阳淹死的贺离骚又从水池中冒出头来,好不容易爬到地板上,一边吐水一边叫唤:“丧德哟,老子从来没被女人如此羞辱过,络腮男,你在哪里,快快去搬救兵……”
络腮男早尿湿裤子,一听到命令,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说:“贺,贺,大人,好,遵命。”
说罢,一溜烟奔向大门,向楼下跑去。
花阳趁台上两个男人还在缠斗,赶紧又抓起乌纱帽,跑到水池为豆娘的手取水。
尽管乌纱帽满是沙眼,但这本来就是水货的性质。
要论东风破跟裤子云的打斗功夫,前者自然不是对手。
裤子云已把只有招架之功的东风破从戏台上一脚踢飞,重重地撂倒在地。尔后一个白鹤晾翅,从高空跃下,直跺东风破肚子。
正当裤子云要再次用脚尖直刺他的颈部时,突然停住。
他想,此人刚才因不杀女人而用内功逼停血滴子,这才救了一命,不,两命。唉,他也许只是站错了队。
如果裤子云那一脚尖刺去,那么世上将再无东风破,只有东风吹。
喊杀声已从楼底传上来了。
此处不宜久留。
裤子云喊了声:“撤!”
花阳把乌纱帽交给豆娘拿着,自己抱起那对已冷却的阴阳血滴子,跟在裤子云身后。
跑。
跑是跑不脱了。带着弓箭和大刀的官兵已冲上三楼。
“豆娘,你的忧伤功呢?快快发功呀,把蝙蝠引来呀。我裤子云还得照顾花阳啦。”
“忧伤不起来,失灵了。”
“唉,关键时候,总掉链子。你赶快想想你爹被秋千索折磨的事件吧。”
“想过了,可总被你刚才的英雄气概给冲淡了。”
唉,什么功夫都要心诚则灵。
官兵已上了四楼。密密麻麻的刀剑,凶神恶煞的表情。
闭月楼的造型不仅是圆形,还有环形的过道。
他们堵在门口,环形过道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要是裤子云手中有剑就好了,唉。
正在一筹莫展时,花阳大喊:“快去揪住贺离骚。”
对头。擒贼先擒王,这是不二战术。
然而,贺离骚一听,赶紧缩成一团。被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东风破冲上去,一脚踢向圆滚滚的他。
贺离骚像皮球一样,直滚到大门口。被门口的官兵救起。
“东风破,你,你,你真是狼心狗肺,我豆娘亲眼所见,刚才裤子云还救了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说各为其主呀。这样吧,我东风破作为你们的人质, 如何。”
说罢,一袭红裳的东风破返身来到裤子云这边,想扮作裤子云的人质。
然而,门口的贺离骚才不管这些,命令:“准备放箭。”
一位士兵说:“大人,我们的东风破大侠还困在里面,暂时不放箭吧,刚才是他救了你。”
“哪是救,是踢。再说,他会理解我贺大人的。”
这头的裤子云赶紧一脚踹垮戏台,将大家暂时掩护起来。
“东风破,你看到了吗,人家只把你当成狗。”花阳嘟咙。
“别乱说,人各有志。”裤子云生气道。
“裤兄,贺大人曾经救过我全家的命,唉,说来话长。我简单说点吧。
十年前,我的父亲因贩卖食盐,被堂叔检举,要不是贺大人出面,我全家几口人就会……”
这时,花阳问:“人家为何要救你呀?”
东风破摇了摇头:“因为一个算命先生对他说过,我是个百年难遇的武术奇才。”
花阳还想追问,这时,只听豆娘道:“成功了,成功了,我的忧伤功起作用了。”
裤子云先是一惊,然后淡淡地说:“晚了,蝙蝠们飞不进来了。”
“不不不,还有多半蝙蝠在我耳孔里,没飞出去。”
真是意料之外。
就这样,那些黑烟从豆娘的耳孔飘了出来,然后再次转化成一大群蝙蝠。
这种景象令一旁的东风破羡慕不已。
一些利箭已唰唰地飞了过来,死死地扎在木板上,发出金属质感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