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家的女儿啊?”
“听说是上次那个温小姐的亲妹妹,比上次温大小姐小三岁呢,这周家真是作孽啊。”
“是啊,温家也是倒霉一连两个女儿都是阴年阴月出生,被周家祸害成这个样子,怕是都没有后人了。”议论的男人压低声音,“我听人说啊周家为了把两个温小姐娶过来,找人把温家父母给打死了。”
“哎,作孽啊。”另外一个人摇摇头,看四周无人说道,“依我看啊,周家这般罔顾人伦的行径怕是要再祸害好几家哦。”
男人拉住心直口快的友人,带着忌惮,“快别说了,安心看吧。”
两人皆是叹惋,又不得不随着人群一起拍手叫好。
众人皆知在这片地域,得罪了周家就是一死。
如今这场宴会进行到热闹的时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轮番上来,摆满整张桌子。
在场的人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被这架势惊讶,怪不得说周家是这里的土皇帝,这几道菜寻常人家一辈子也吃不上啊。
台前一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一身低调衣裳的老夫人走上前,
“各位亲朋好友,邻里街坊,近亲远亲,有劳大家百忙之中来到参加宴席。招待不周,多多见谅。”
一番寒暄过后,人群响起叫好声,觥筹交错不断。
哭闹声响起,妇人颔首,“抱歉,有没有空闲的房间方便我喂奶。”
“当然,妇人这边请。”
“珠儿乖,珠儿乖,娘的小珠儿生的真好看。”
怀中香甜的味道,让秦姝不自觉沉迷,发现新娘是温玉后她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连走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行完礼,换了个年轻的仆人一路背着往后院去了。
鞭炮声不断,妇人带着她去往小湖边看鱼,莲叶层层叠叠,开得极好,正是莲花开放的季节,亭亭玉立的莲叶中却无一只花苞探出。那水清澈荡漾,亦未见半抹红色。
妇人也觉得奇怪,伸出手轻点她的鼻子,“真奇怪,这周府那么大,怎么一条鱼都没有啊。”很熟悉的哄小孩语气,妇人年纪不大,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实的天真,
“是不是啊我的小珠儿,你也觉得奇怪吧。”
尽管触感很真实,秦姝还是很难将自己代入到孩子的状态,只能尽可能作为旁观者。
她很像跟着温玉的步伐,无奈此刻灵魂只能存在于这个婴儿身体中,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她从始至终是一个看客。
“夫人,宴席要开始了这边请。”
“哦,好的。”
只是刚抱到席上不久,怀中婴儿哭泣,便有找地方喂奶这一慕。
是一间古朴的书房,高大的柜子间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册,两张楠木交椅,一对梅花小几,花样繁杂,绣工精致的波斯地毯,各色不同时代的摆件,装饰,名人书画。
保存完好,干净整洁,无一不彰显周家奢华。
妇人眉眼微抬,赞叹之余未有惊讶之色,秦姝目光扫过精美器具,停留在角落那盏铜花香炉之上。
鼻尖是熟悉的异香,想要提醒却无法言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妇人倒下,自己的昏昏沉沉间闭上双眼。
在睁开她手心温度尤在,身侧空无一人。
昏暗的房间内,灵位之下白衣老人跪在蒲团之上,手拿佛珠,喃喃自语。
“老夫人,人带到了。”
老人精心保养依旧沟壑纵横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仆人抱着一个婴孩走过来,怀中孩子在迷香的作用下不哭不闹,只是呆呆望着天空,
一只只见皮不见肉的手掀开包被,仔细看过后满意的点头。将手里的佛珠带到婴儿身上。
可能是感受到佛珠上浓烈的老人味道,婴儿陷入一阵啼哭当中。
老妇人目光一凝,眼底闪过愤恨,伪装出的慈祥消失殆尽,冷冷道,“带下去好好洗干净。”
态度变化只是一瞬。
仆人犹豫片刻,转身欲走,老妇人想到什么抬手叫住他,“查出她的背景了吗?”
“回老夫人,就是一个普通妇人,住的是城东的普通宅子,来了一个月有余并未见到男主人。”
闻言,老妇人面露嫌弃,用力擦了擦手,“多半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她的孩子能为麟儿所用是她的福气。”
“老夫人说的是。”仆人停顿片刻,又说道,“老夫人,那家夫人还在昏迷当中,该如何处置?”
“这还要我教你?斩草除根,一如往常。”
懵懵懂懂的婴儿被一个年老的丫鬟抱走,秦姝犹豫片刻跟着刚才的仆人走到柴房。脱离婴儿视角,昏迷的女人生得极美,年岁不大,肤若凝脂,娇嫩美艳。
一行数五六个奴仆看到这一幕,无不屏气凝神,呼吸加重,心猿意马。
为首的人呵斥一声,“别在这儿胡思乱想,赶快动手。”
再多的想法,面对老夫人的压力只能压制,平静的湖面凭空一响,接着晕开一阵阵涟漪,又慢慢消失。
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一个人加上石头的重量,很快就沉入深不可见的湖底。
秦姝想要去救,奈何作为一个局外人,无法触碰到实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年华正好的女人因为别人的一己私欲被投入湖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