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先原谅他。
“行啊,我同意。”我点了个头。
“那我也同意。”他也说。
“…………?”
从没经历过这么正经的赛前对话,竟然一时给我整不会了。
没关系,事情总会自己解决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
最先开始的是一个吻。
他坐下在软榻上没有防备,我摁着他的衣领,将他嘭地按到身后的墙上。
他惊得皱眉想要推距,但最终还是没有。
唇瓣相接,紧接着就是牙齿。
这种突然兴起跟情侣耳鬓厮磨不一样,片刻的所谓温存之后,上来就是直接的。
我咬了他的唇,他微微睁大眼。
桃花眼圆睁片刻,然后他不服输一般反过来试图咬我。
他意外地生涩,我还意外了下。
这么纯情,真的假的?
我又咬他。
他又努力咬我。
咬得还挺……
等下……给我咬出了血啊草!!
我被弄气了,直接反咬回去。
他眉头一拧,更用力地咬我。
咬。
咬。
咬。
……
我俩最后发展成扭打在软榻上,互相搏斗,把对方的嘴唇全都咬出了血,嘴里全是血腥味。
“…………”
我狠狠地擦了一下嘴上的血,手背上立时多出一道蹭上的血印。
这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这甘霖爹谁跟你玩啃人游戏啊!
我下午还要开重要会议的啊!
不过经过扭打,我已经摁倒了他,用力过猛,他的衬衣纽扣崩了出去。
啪嗒嗒。
纽扣扯飞出去,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水声和雾气已经覆盖了一切,没有人在意这微小的声响。
我俯下去跟他对视。
“你,”我恶狠狠警告他,“给我张嘴。”
他胸膛起伏,脸上红得厉害,瞪着我怒目圆睁,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你别想,你——”
“张嘴。”
我重复。
他瞪我,还是慢慢微张开唇。
“不准咬。”
我命令道,然后低下头去。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吻。
没有牙齿碰撞,没有撕咬,没有肢体没必要的搏斗。
一个非常正常的,温柔的,体贴的,被主导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唇分开,他凝视我。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
哗啦啦的浴室水声仍在隔壁冲刷地板。
他动了一下。
我以为他要骂我。
但他抿了下唇。
然后主动支起了点身子,抬起脸来求吻。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
他很上道,甚至也很守规矩地没有散发信息素,非常礼貌。
软榻窄得要命,还是太折腾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谁把谁拉起来,也可能又是都觉得想要换地方。
我们站起来,我的背后撞到墙,他的脑后撞到墙,像是方寸大乱的两个人一般拽着衣服一边跌跌撞撞地往旁边的浴室挪去。
浴室的门拉开。
浴室的门又合上。
水声终于来到了耳边,头顶撒下的水珠把我跟他淋了个湿透。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不会接吻还是第一次接吻,还是以前只玩不接吻,反正人的喜好太多了,都是成年人了他同意我同意律师都不能插话,谁管他这么多。
我们俩互相拽住了对方的衣领。
“…………”虽然我觉得他有点太急,但这不是问题。
“…………”他也睁眼看了我一眼,似乎也透露着奇怪的迷茫。
我们心照不宣地默认了。
……………………
然后,问题出现了。
浴室的水再也不是气氛的增加剂了。
我们都僵住了。
所有的气氛,都在关键的问题面前,骤然失色。
仿佛瓢盆大雨一样的巨大水流,把我们两个面面相觑的人淋得像两个互相对视的落汤鸡。
他从我眼里看到了震惊。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恐惧。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水流持续下淌,我们持续对峙。
世界的和平需要人找到问题,抓紧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但现在这个交战地域出现了严重的社交僵持。
没有人能解决问题,甚至每个人噤若寒蝉,连动都不敢动。
水流声中,他轻吸了一口气:“你是……?”
水流声中,我也深吸一口气:“你也是……?”
沉默。
沉默是浴室里的康桥。
我的头上流下一颗巨大的冷汗。
……我草!!对a怎么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