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想做就做了?”李泰来忿然地望着她,“燕娘,你究竟为何这样恨我?”
南书燕神情轻蔑凉薄,她不恨他,她只想杀了他。
但她什么也没说,从他身边经过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李泰来怔怔站在原地,他一直以为当初在云县时,燕娘用弩机伤了他只是因为他想要她的金吊坠不得已的自卫,但现在他知道不是了。
她是真的恨绝了他。
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无视她的心思。
李泰来想,若是能够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选玉娘,而是会求娶燕娘。
丞相府内,公孙弼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不疾不徐道:“圣上真的就这样放过了归家?”
“是。”公孙恒站在公孙弼身后,“李泰来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淑妃的画像,归家已经证实那就是归家大房的大姑娘。”
“所以圣上便放过了归家。”公孙弼转过身,从随从端着的托盘内拿了打湿的娟帕擦了擦手,“淑妃死之前,圣上答应过要保全她的家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仍旧记得,可见圣上对淑妃真是用情至深啊!”
公孙恒站在身后没有说话。
“这样看来圣上是不会废除太子了。”公孙恒仰头望着天空,“圣上心意已决,我们不能一味等下去了。”
夏日的天空澄澈的如同一块蓝色的宝石,公孙恒顺着公孙弼的视线望去,低声道:“全听父亲安排。”
皇上去刑部的事,赵庸也十分关注。
整个平江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归家烧制御瓷背后的主使便是太子。朝中大臣俱是冷眼观望,与其说是关注案件的进展,还不如说是关注皇上的态度。
当时究竟是立大皇子赵肃为太子还是三皇子赵稷为太子,朝中其实有过激烈的争论。
赵肃和赵稷均非皇后嫡出,虽然赵肃比赵稷大半岁,但赵肃之母淑妃只是公孙丞相族中一旁支,虽姓公孙但却形同孤女。
赵稷的母妃娴妃却不同,娴妃是公孙丞相的嫡女,母族势大,赵稷若是立为太子,有母族护佑,比赵肃更有优势。
这事争执了两三年,一直没有个结果。
直到淑妃死后,皇上将赵肃养到皇后名下,又让霍炎教他习武,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朝臣俱是看明白了皇上的意图。
如此一来,加上迫于将军府的压力,有人再提立长不立幼时,朝中便少了许多反对的声音。
赵肃六岁那年,终于登上了太子之位。
赵庸在立太子时最初也是保持了中立,直到看清楚了皇帝的意图才力荐赵肃为太子。在纷杂的环境中看清真相,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是赵庸立身之本。
此时他也一样。
侍卫站在他身边,将今日刑部大堂的事情粗略了说了一遍,赵庸听完,沉默了良久,才问:“圣上果然信了归家是太子外戚?”
“看那情形应该是信了,要不然也不会轻易便放过归家。”侍卫道。
赵庸笑笑,朝侍卫道:“如此我便明白了。你让青鸳尽快去一趟将军府,彤儿和霍子傲的事可以提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