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人一眼认出,严蔚歇不由的慌了一刹,旋即淡淡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锦袍男子笑道:“严少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您可还记得,七年前,白果林外,我曾与您过过两招。将军少年英勇,剑未出鞘,胜负已分。难怪将军不记得在下。”
严蔚歇低头不语,思索了一会,“你是赵将军的公子?”
“在下赵子谦。”锦袍男子颔首,道:“当初与将军过招的时候,在下不才,败在将军手上。这些年来,苦习功法,今日偶遇将军,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既然如此,那请。”严蔚歇站起身,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神色冷静沉稳,丝毫不露怯懦。
赵子谦微眯了眯眼睛,拱手道谢:“将军果然爽快。”
话毕,他便握拳朝严蔚歇的胸口挥去,招式狠辣,带了杀气,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严蔚歇侧身避过,顺势踢了他一脚,赵子谦躲避不及,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严蔚歇冷眼瞧他,淡漠道:“赵公子,承让了。”
赵子谦从地上爬起,抹掉嘴角血渍,咬牙道:“将军为何不拔剑?”
“不瞒阁下,当今武林,能使得严某拔剑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严蔚歇淡淡一笑:“赵公子不在其列,因此严某不屑用剑对付阁下。”
“狂妄!”赵子谦冷哼一声,再次扑了过来。他招数凶猛,一招比一招凌厉刁钻,显然已经是全力以赴,完全豁出性命。
严蔚歇见状不免皱了皱眉,虽然他不想伤害故人之子,但赵子谦的架势是不死不休,为了以免他受伤,他只好小心接招,尽量不伤他。
这一斗便是近百招。
赵子谦渐感体力不支,喘息连连,额头渗出涔涔汗珠,眼神逐渐变得黯然。
“赵公子,我们还是点到即止吧。”严蔚歇说着,也是一阵晕眩。毕竟压制黑气不宜动武,此战又纠缠了很久。
赵子谦盯着他良久,终于颓然放弃,垂着头道:“是我输了,甘拜下风。”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严少将军果然武艺不凡,在下佩服。”
严蔚歇重重道:“赵公子过谦了。赵家铁拳,精妙勇武,公子尚还年幼,未练得精髓,假以时日,在下定不是对手。”
见严蔚歇一脸真诚,赵子谦反倒有些烦闷,忙道:“将军何出此言,纵然我日进精进,将军也是如日中天,怎会不是对手?”
严蔚歇苦笑道:“万物有尽时,我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自然……”
他这话说的悲凉,刺痛了昭阳,她楞楞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赵子谦闻言也是一阵刺痛,他听闻严蔚歇身体不好,本以为是传言,如今他本人也这样说,难道北燕的战神真的会陨落吗?
他不敢往下想,摆摆头,神情严肃,“我这有一事,本不该透露,可既偶遇了将军,又实难隐瞒。家父系河内都慰府职,替我在驻军中安了职衔。昨夜八百里快令,由李丞相亲自手书,要驻军配合江湖人士,于饮剑大会后截杀将军。奈何我职位不高,不知他们部署,只知以锣鼓为号,还望将军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