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蔚歇愣住了,过了半晌道:“一一姑娘没有姓吗?就只是叫一一吗?”
那女子说着,就像是说别人的事,眼中毫无波澜。
“我没有父亲,母亲不识字,只会写一,就叫我一一。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人叫我,也没想着改,你若愿意就叫我一一,若是不喜这个名字,随便叫我诶哎啊喂,我也是会答应的。”
严蔚歇不由得怜惜这个看似冷漠的姑娘。连忙道:“我就叫你一一吧,很特别的名字没什么不好的。”
而后他又举起碗,朗声道:“来一一,我敬你一杯。”
刚喝了一口,他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更显苍白。
一一愣愣的看着他,这位江湖前辈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身弱,忍住没问。
一一问道:“你还未说你叫什么呢?”
“严蔚歇,你可以叫我雪辞。”
“好,我记住了雪辞。”
严蔚歇忽然笑起来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朋友了。”
一一沉默着,他又继续说:“我交友不少,见我这般残躯咳喘,不阻止我喝酒的只有你。”
“我只是觉得你肯定比所有人清楚你的身体。喝酒肯定是因为心中欢喜,我为何要劝?”
“好,说得好,好一个心中欢喜,我现在就很是欢喜。”
说着他又举起碗敬了一一一杯,说道:“来我们敬心中欢喜。”
一一举起酒坛,道:“好,敬心中欢喜。”
一一问道:“你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
严蔚歇未设想她会这般询问,愣了一会道:“在南方的时候……打仗伤的……”
“你很伤心吗?”
严蔚歇暗着一双眸子,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遭遇。叹道:“我不问你来处,你又何苦追问我。”
一一点点头道:“好,我不问了。”
说罢又举起酒坛,道:“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
严蔚歇这才露出笑容,举起碗二人又碰了一杯。
饮罢他似乎还想再倒一杯,却突然皱着眉,胸口抽痛着,缓了一会才好起来。
一一始终看着,没有问也没有制止。眼见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都尉巡值的时间,不见尉迟信交班,巡城司的人很快就寻到了定南王府这来。
听到府院中有交谈声,并未贸然进去。一一喝着酒并未看向门外,嘴里就已经开口:“来都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严蔚歇耳力甚佳,却也没想到一一也有这般洞察,不禁更加欣赏一一。
他目光凌厉扫了一眼门口道:“各位到访,本应倒履相迎,只是这病体微躯的着实不便,不如就直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