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领军的是谁?”
“镇北军都尉尉迟信。”
严蔚歇闻言蹙眉又复道:“这无能之辈,竟能从伐北之战活着回来,还做了都尉?也算不易。”
严蔚歇和元季说着话,目光却一直盯在府院旁的院墙,像在期待着什么。
元季知他是在等那女子经过,遂道:“那女子身法虽矫捷,但体力不支,脚程不快,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到。”
严蔚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她不是脚程不快,她是在保留内力。她不想虚耗内力在走雪路上,她在留力。就冲她那身法,踏雪而行不是难事,她只是在等,等一个敌人足够疲乏,她又足够有把握的时机。”
二人正说着,严蔚歇挥挥手,示意元季噤声。
两道人影走进院中,高声谈论,生怕别人不知他们到来一般。毫无顾忌这是别人家的府院。
严蔚歇认得右边那个蓄须的红脸壮汉就是尉迟信。他不想这么快让对方猜到他也在这府院之中。遂拉着元季弯着身子,藏在回廊旁的树后。
尉迟信自从做了都尉,就目空一切。即使在北城都正处宵禁之时,依旧高声大笑。对一旁的副将道:“老吴,你还记得那天北城都,我一人独战南魏国细作的事吗?”
另一人笑道:“那是啊,都尉何其威武,那细作有三人,第一人一刀未落,就被都尉一掌打倒在地。第二人还未出刀便被都尉掌风压回。第三人更是惊得忘了动作被都尉一剑穿喉。要说这掌力,凌空掌当数第一啊。”
尉迟信闻言,笑得更加狂放。
忽然,他的笑声停下了。他直直的看向府院大门,眼中充满恐惧。
来不及关的门外,被扔进三条人影,身穿镇北军军服,盔甲和披风都被鲜血染红。辨不清面目,死状恐怖。随两道人影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蓑衣的人,轻功出众,让人看不清身形。
元季不由打量起来人,严蔚歇却没有看来人,他更加在意的是,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正是在雪地之中遇见的女子。
那女子站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目光如炬看着院里,又疏离着不肯进来。
严蔚歇轻叹:“真是个别扭的人。”
言罢才将目光重新投回刚才的乱局。
只见来人已经摘下斗笠,露出肌瘦蜡黄的脸,如枯枝枯木,着实让人一惊。加上那锐利恶毒的眼神,更让人在寒风中发冷。
他用极尖锐的声音说道:“刚刚是谁说的,天下掌力凌空掌当数第一的?”
尉迟信瞥了一眼惨死的属下,强笑道: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与我镇北军有何仇怨,下此毒手。”
那人尖锐的声音更添诡异,悠悠的说道:“你就是人称凌空无双的尉迟信?”
尉迟信被那诡异的声音震得浑身发毛。他看向来人,眼神里充满了不悦,“正是在下。”
来人不屑道:“就凭你?这满身的横肉也配称无双?”说罢,他挥手一抽,从腰间拉出一柄细长的软剑。迎面一抖,这剑瞬间化作硬朗的剑锋。
他用剑锋指向尉迟信,一字一顿道:“把镇北军都尉旗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闻言尉迟信身边的副将站不住了,上前道:“阁下怕是弄错了,我镇北军输过,逃过,军旗却是从未丢过。”
他话音未落,那长剑就绕过他的脖颈,不消片刻人头就凭空坠落,在地上跳起来。
血溅起又随着人头飞溅,最终才落到尉迟信脸上。
在场的人,都看直了眼,忘了呼吸,除了府院外的女子,依旧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