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幽幽的小路走了许久，前面忽然光芒微闪，郁矜以为会来到一个类似桃花源的地方，谁曾想走了进去，发现是一圈墙壁，墙壁上刻着些看不懂的字符。

不远处有一汪死水，波澜不惊，浑浊至极，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郁矜向前走着，走到一处墙壁上，好奇地打量着上面的字符。

那字体歪歪扭扭，蚯蚓爬泥一般，还有几个火柴人，相互打架，摆出来的姿势滑稽可爱。

马昭昭酝酿一番，准备好了说辞，正想开口，却发现眼前的少年站在石壁前，神色认真，马昭昭视线下移，很快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发烂变黑，却不见郁矜痛苦的神色。

马昭昭顿时皱起了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事情，道：“郁矜。”

郁矜回头，“怎么了？”

马昭昭走到他身前，目光落在郁矜的胳膊上，郁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自己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已经腐烂了，红色的血在外层，现在汩汩往外冒的是一圈圈的黑色血液，郁矜伸出手想按住止血。

马昭昭先他一步，挟制住他的手，静静地看着郁矜，眉目之间却流露着一层威严，明明脸上浮现着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强势气派。

但郁矜比他还沉得住气，马昭昭不开口，他也站在原地，安静地垂眸，像是感受不到马昭昭的气息似的，他看着自己手指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好几处刺伤，发起了呆。

他心想，应该是刚才那藤蔓上的倒刺所为。

马昭昭问道：“什么时候？”

郁矜把手指从他手掌里抽出来，明知故问，垂死挣扎道：“什么？”

马昭昭冷笑道：“你的感知能力，是感觉不到痛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就死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郁矜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生气，为刚才的行为解释道：“我并不是不挣扎，我只是确认一下，失去触觉，失去痛觉是什么样的体会，下次就不会这样了。”

马昭昭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从袖口拿了一个小盒子，点了点郁矜的眉心。

郁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吸入了那一方小盒子里。

马昭昭脸色阴沉，这小少年话说得倒是温和，但他心里的怒火并没有因此消退半分，上次郁矜对他下了香毒，他还感到欣慰，觉得他还是有几分机智聪明在身上的，可现在却发现，这少年还是嫩得很，又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又执拗得很。

不知道跟谁学的。

……

在深渊谷一家小医馆里，外面两个打着金盏灯笼的小鬼跑了进来，从金盏灯笼里拔出来一个灯芯，吹了口气，变化了一番，做成了两个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小鬼甲：“云大夫，你小女儿刚满三岁，红灯笼喜庆。”

小鬼乙连连附和，并说道：“云大夫，上次你把死去的那鬼不是送到了游幽境吗？你猜怎么着？复活了！听说它现在叫董……董什么来着！小甲！名字叫什么来着！”

神医云熔摸摸自己耷拉在脸颊一侧的墨发，笑得和蔼可亲，道：“那小鬼叫董小西。”

话音刚落，医馆门忽然被大力给撞破了，只见外面来着一个手执长鞭的男子，鹰钩鼻，瘦削的面孔倒是英俊，但脸色苍白到病态，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他开口便是带着一阵阴冷之意：“云熔，过来。”

两个小鬼毕竟道行多年，虽是做鬼，但鬼做久了，自然能察觉到什么鬼好惹，什么鬼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