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安宁出来后,又连忙跟了上来,不由分说就从绿袖手里接过宋安宁的披风,一手拿着披风,另一只手又急忙去为宋安宁抬裙角。
一个侯府的小姐,却抢着干丫鬟的活,引得春星院个个侧目。
宋安宁脚步蓦地停住,回头先是看了一眼绿袖,又望向谢芝芝。
只一个眼神,绿袖劈手就从谢芝芝手里拿回了披风,“二小姐,这是奴婢们该干的活,”
“我不介意的。”
绿袖朝着红招使了眼色,红招反应了过来,赶忙将宋安宁的裙角从谢芝芝的手里拽了出来。
绿袖又道,“你不介意,我们少夫人介意,这要是让外头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少夫人苛待你呢。”
谢芝芝连连摆手,脸色登时变得通红,“我、我绝无此意!我只是想帮帮嫂嫂。”
话还没说完,谢芝芝眼眶就变得通红,眼看着泪水就要掉下来。
一时间,宋安宁与谢芝芝两人,就好像是话本里凶狠冷漠的嫂子和弱小无助的小姑子。
宋安宁真是庆幸,得亏是在春星院中,若是在外头,恐怕她这“毒妇”又要加一条罪状了。
绿袖很是看不惯谢芝芝这动不动就眼眶一红的样子,嘟囔了一声,“说哭就哭,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南曲班子里唱戏。”
谢芝芝闻言一滞,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宋安宁生气地瞪了绿袖一眼,“绿袖,你愈发没规矩了,还不快跟二小姐赔礼道歉。”
谢芝芝胡乱用手背擦掉眼泪,赔着笑脸,“不用不用,绿袖姐姐是跟我开玩笑呢。”
谢芝芝嘴上这么说,可却倏地抬起脸,带着满脸泪痕看向绿袖,显然,她是在等着绿袖的道歉。
可没想到绿袖冷哼一声就别过脸去,看都不看谢芝芝一眼。
春桃急了,“绿袖,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这可是个大罪名,没等绿袖开口,常妈妈连忙出来打圆场,“绿袖,还不快去看看车套好没有。”
绿袖抬脚就走,春桃在后头气得直跺脚。
常妈妈笑笑,“二小姐,绿袖那丫头不懂事,您刚回府里,别同她计较。”
春桃还要理论,却被谢芝芝拉住,她再不甘心,也只好闭嘴。
等周围没人时,春桃这才忍不住了,“小姐!你可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她绿袖算什么东西,就是个奴婢,竟然还敢当面编排起你来了,刚才,你就该赏她俩耳光,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
谢芝芝嘴角溢出苦笑,“春桃,你觉得在这侯府之中,除了你,还有别人把我当主子吗?”
春桃一愣,张了张嘴,她心里很清楚,谢芝芝说得对,在侯府里,根本没人看得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小姐。
“可——可小姐,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要立威啊!”
“立威?”谢芝芝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一个不受主母喜欢的庶出女,有什么威风好立的?”
“既然侯府庶出女的身份他们看不起,那我便要为自己换个身份。”
“小姐你的意思是——”春桃想着侯府里那些个势利的下人,狠狠跺脚,“小姐你说得对,等少夫人为您寻个好人家,到时候我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
“所以我更不能得罪绿袖了,毕竟绿袖是嫂嫂的心腹。”
“况且——”谢芝芝顿了顿,“她是宋府的家生子,身契都捏在宋府主母手里,以后,有的是机会。”
春桃眨眨眼,宋家主母?跟二小姐有什么关系?这二小姐莫不是在尼姑庵里待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