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洒落大地,天空万里无云,皓月晴空之下,一座幽暗的建筑傲然挺立。
这是一座古老的孤儿院,年代久远,早已失修破旧。石头砌成的城墙之上覆盖着斑驳的青苔,沟壑纵横之间,岁月的痕迹历历在目。寒鸦在枯枝上伫立,背后一轮圆月映衬,凄厉的叫声在这座远处闹市的郊区地段回响。夜晚降临,建筑无数暗格般的房间一片晦暗,他们总是不开灯,仿佛这个规定自古有之,谁也不知道从何讲起,谁也没有决定从何改变。
沿着走廊看去,一眼望不到边的房间,而在众多房间之中,一个房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因为它装潢大气奢华,反而它更像是其中最为破旧的一个。而这个房间的门上,篆刻着鲜红色的符箓,古奥陈旧的纹路触目惊心,好像血液般殷红妖冶,古旧中透露出一种压抑的氛围,让人难以喘息。
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张单人床,上面基本的床褥铺盖,一张小椅子,一张小桌子。而在桌子上,放着一个布制娃娃,纽扣眼睛对着床头。床上的被子上下起伏,一个瘦小的身形若隐若现,蒙头颤抖。这个人就是我,是五年前的我!
关于六岁之前的记忆我已经没有一丝印象了,自打记事以来,我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古老的孤儿院。院长是一个古板顽固的老爷爷,对我们住在这里的孩子生活从来不管不顾,围绕他的事情从来都只有公益募捐、拉赞助,美其名曰为孤儿生活条件的改善奉献爱心,但这么多年了,我们的生活从来也没有改善的迹象,反倒是每况日下。院长拉的赞助应该很多,因为每年都有不少陌生人来此地观光似的四处查看,这时候久不露面的院长就带着他们在孤儿院四处溜达,时不时吆喝几个孩子走过去,装腔作势般的嘘寒问暖一番。
每当有人要来参观的时候,幼儿园的护士和护工就会安排人把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可能是先天体质的关系,我总是身材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细细的脖子上顶着个大大的脑袋,除了模样像个人,其他的和外星人ET一般无二。
当然,我和其他小朋友除了身形上的不同之外,还有别的区别,就比如:我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自打记事以来,每每到了晚上,总会有很多若隐若现的东西在我的窗外飘荡,也许不只是我的窗外,但至少是只有我能看到它们。他们有的是和我一样大的小孩子,有的是年长一点的老人,有中年男人和靓丽妇女,总之,几乎都是人。但他们脸色有的苍白,毫无血色,有的紫青,十分可恐,也有的身体会少几个零件,第一次见到一个没有头的在窗外晃悠的时候,我就被吓得不轻。
自从我发现我能看到那些被人看不到的东西之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孤儿院负责我们日常生活的护士,从此,我便被安排住进了一个更为破旧的房子,四周的房间也没有小孩一起居住,那时候我幼小的内心,总感觉他们把我当作异类怪胎,故意排挤我。但是一个人住倒也无所谓,就是晚上有点害怕,每每夜幕降临月上枝头,我就会钻进自己的被子,运气好的话早点入睡,运气不好在担惊受怕中晚睡。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直到我成年离开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然后一辈子的生活就那么平平淡淡过去。直到有一天,师父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也把我带进了另外一个精彩绝伦的世界——
那一天,夜晚如期而至,没有运气不好,也没有及时睡着,我看到窗外有两个人影飘过,借着月光,却看不清楚脸型。他们急急忙忙,好像在逃跑。出于本能的好奇,我趴在窗口,向外张望。突然,他们扭头,注意到了我!
“这个小孩儿能看到我们?通灵眼!”
“时间来不及了,再不走就被那个老家伙抓到了”
随即一阵狂风袭来,我感到身体被一种莫名的力量胁迫着,胸口压力陡增。看到他们突然消失,我就知道,又是那种东西。吓得我不顾身上的不适,赶紧跑到床上,双手捂耳被子盖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如坠千斤。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好想睡觉。头眦欲裂,身体不受控制,随即便没了意识。
这时候,窗口另外一个身影出现,中年男人打扮,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他环顾四周,轻咦一声:
“这两个杂种哪儿去了,怎么突然找不到了”
话毕,便沿着房间窗口四处张望。看到了床上瑟瑟发抖的我,刚开始中年男子以为只是寻常小孩害怕天黑,没放在心上。但是借着月光,他看到了我身上升起的白雾,立马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