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一个疑惑在佛陀的心中缓缓浮现。

瞬息之间，佛陀看到了手中刺眼的赤红，他心神之间稍稍恍惚，自己一直以来赖以为继的佛法在江言这一番大乘佛法的面前显得有些格外的脆弱。

这一刻，佛陀的内心深处并没有愤怒，而是一种疑惑，一种质疑。

佛陀高大的身躯顶天立地般伫立在天穹之上，悄无声息间的一缕嫣红之色划过高大身影的背影。

下方的世人才堪堪看清佛陀吐了血，受了伤势。

这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过震撼，这让他们一时间有些难以缓过来。

饶是先前那一位儒家深耕佛法的夫子看到了这一幕，他步子踉跄地跌坐在地上，他瞳孔紧缩，仿若看到了某种不可置信的东西。

那可是佛陀，当世佛门第一人的存在，没想在佛理相争之际竟然直接破功，血洒苍穹，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夫子满脸惊容看着天上的那道颀长的身影。

佛陀伸出手抹去了自己嘴角处残留的一缕鲜血，他看向了江言，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曾经被自己视若蝼蚁的人。

“大小之争，你赢了。”佛陀注视江言良久，末了，一道有些晦涩之声回荡天道场域之中。

说是不甘，实则郑重。

闻声的江言感受到佛陀并没有像他原先预期的那样心神黯淡，内伤破功，他反而正视了这次大小之争的结果。

如此一看，佛陀此人倒是有些枭雄之态。

与此同时，江言也认识到佛陀的恐怖之处在于心态的高瞻远瞩，在末法时代能成为佛门至尊的人果然并不简单。

“并不是我赢了，而是在佛法一途，大乘佛法更易渡人。”江言并没有居功自傲，毕竟他只是一个道理的搬运家，并不是大乘佛法的创始人。

“无论如何，大乘佛法是由你传颂的。”

“而此间世界，大小之争已经落幕，这一局，吾败了，慧明菩萨任你处置，吾并不干涉。”佛陀缓缓道。

听到这句话的江言眉头一挑，自己赢一局，他就可以放任慧明菩萨不管，但天道场域之中的开坛论道不是只有一局吗？

怎么听佛陀的意思还不仅于此啊？

但江言并没有过多言语，他负手而立，目光淡淡地看着佛陀。

佛陀不紧不慢道：“天道场域一开，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吾和你还需要开坛。”

佛陀到现在已然看清楚了，他不能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区区一个慧明菩萨罢了，死了就死了，只要慧明菩萨这个菩萨果位还在，之后他就能再去寻找菩萨果位的契合之人。

而江言不到百岁之龄就可以阐释大乘佛法的佛理，此等天纵奇才，若不能彻底掌控他，就需要将他湮灭。

所以佛陀必杀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