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多年,她还是陆湛第一个松口娶回来的女人。
王氏没说话,心里的念头却转了千回。
再开口时态度软和了几分:“你且顾好自己,湛儿那边我来想法子。”
宋窈心里一喜,乖乖应下来。
一直在旁边未曾出声的容娘突然拉了拉王氏的袖口软声说道:“姨母,长幼有序。如今湛哥哥仕途正顺,若是府中没有主母便有了庶长子,那才是真正让人笑话。”
“如果有心之人在陛下面前参上一本,说湛哥哥治家不严后宅靡乱。陛下怕会不喜也会对湛哥哥的才华和为人感到怀疑。”
无视宋窈几乎要吃人目光,容娘怯生生的说道:“姨母也别急,我与湛哥哥一起长大,总有几分情面。等他回府,我定会好好劝他。”
容娘的话让王氏心里一凛。
自己真是老糊涂,想孙子想疯了。
怎么忘了生出庶长子会让整个陆府蒙羞。
不过,容娘的话倒是提了醒。
她与陆湛幼时青梅竹马,虽然比不上沈娇娇,却比别的陌生女子强。
而且无父无母最是好拿捏。
若真能劝下陆湛,退而求其次娶了她也不是不行。
日后不喜了,去母留子就是。
王氏有了计较,她狠狠瞪了宋窈一眼,又拍了拍容娘的手背温声说道:“你是个好的,若你能让湛儿回心转意,要什么姨母都答应。”
容娘羞红着脸低下头。
望着眼前各怀鬼胎惺惺作态的两人,宋窈再也呆不下去。
佯装累了,起身告退。
王氏不在意的点头,容娘倒笑盈盈的说了声:“姨娘慢走。”
如当家主母一般。
宋窈心中冷笑,挥袖而去。
到了第二日,王氏称病告急。
天刚黑透,久未归府的陆湛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先去看了王氏,见她精神稍好,略坐了会儿便出了院子。
接着转身回了书房。
同去的还有刚给王氏把完脉的府医。
老大夫看了陆湛的手摇头可惜:“伤口太深,伤了筋脉。就算痊愈怕也不复从前。”
“只是可惜了陆大人一手好字。”
陆湛神色淡淡让大夫给伤口换药:“还能动笔就好,无妨。”
他看着好像又瘦了一些,在烛火下每一处线条看似温和却又蕴藏着的锋利寒意。
老大夫给陆湛包扎好伤口,恭敬退下。
桌上放置着笔墨纸砚。
陆湛伸手拿起狼毫,在砚台里蘸了蘸,让笔尖吸饱墨汁。
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沈字。
他的字写的遒劲有力,端庄雅致。本该行云流水矫若惊龙,可写到最后一笔时手却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干净的宣纸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墨点。
陆湛看了一会,并未如往常一般将废掉的纸放进纸篓里。
而是耐心的将最后一笔补好,待墨迹干透以后,把带有沈字的纸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关好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先是香风铺面,穿着一身纱衣的容娘端着甜汤款款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