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冯玄被连夜撵出厢房,到底搬到苏春风那边同住。
好在苏春风常伴左珩左右,很多时间不待在宅邸。
穆晴雪如愿以偿,可算消停两日。
就是与许宛同住一个院,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绝不会向许宛打招呼,许宛也将她视为透明人。
这日穆晴雪只携一个婢女私自外出,朱伍得到信儿一面派人尾随,一面赶紧向许宛汇报。
许宛懒得操心,只让朱伍将人看紧,莫出乱子便是。
左珩几日没露面,甫一回来又是怒气冲冲。
许宛自己懒得说,派彤珠过去告知他一声穆晴雪的行踪。
左珩却没像往常那么紧张,反而找到许宛,似有要事要讲。
“东主有什么吩咐?”许宛躲在窗边,怪里怪气地说话。
左珩声色微颤,心中积满郁结,“陶麟没死。”
许宛“唰”地一下回过头,半信不信地盯住左珩,“有人敢劫诏狱?你想杀谁不是一句话的事?”
就在前两日,左珩回来处理穆晴雪的空档,左梵山走进诏狱,将陶麟带了出去。
他明明是郑薇丧命的始作俑者,左梵山却在关键时刻救下他的命。
厂卫们不敢忤逆左梵山,恰那夜姚宗安也不在校事厂,这件事便黑不提白不提地蒙混过去。
待次日左珩与左梵山交替班,老太监都没在他面前提一个字。
是左珩出宫后,才得知这个消息。
此时的左梵山已在御前伺候,左珩根本无法靠近。
他把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个遍,但都无济于事。
原来校事厂耳目也不是万能,老太监仍保存实力,还没对这个儿子罄其所有。
左珩等到左梵山出宫,老太监却风轻云淡地说不知道,让他不要再打听陶麟下落。
左珩猜测事情绝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便再次顺从了左梵山。
事情始末大抵如此,左珩自讽一笑,“你真以为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其实不大明白,左梵山为何要监视你?又为何要打压你?”许宛早就觉得奇怪,左珩才帮老太监挡了一刀。
因为没有左梵山的压制,他早就要开启“复仇”之路。
左梵山不允许他做自毁前程的举动,一直拿掌印太监的位置诱惑他。
承诺有一日他登上那个高位,才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每每动起不安的心思,就会被左梵山强行按下去。
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反抗左梵山,左梵山却拿小小的陶麟将他一军。
很明显在点拨他,他火候还不够,还需继续修炼。
这些话许宛自不会理解,左珩也没法子对她讲。
思来想去,左珩只好愧笑,“或许我不是他的亲儿子。”
这话倒也不假,但许宛总觉得他们父子之间仍藏有许多秘密。
二人聊了甚久,天色早已黑透。
许宛蓦地想起穆晴雪,又好心劝道:“你的穆姑娘还没回来,你不打算去外面找找?”
恰这时候朱伍匆匆跑进来,“厂公,许姑娘,穆姑娘她……”
“有话直说,少大喘气!”左珩才惦记起穆晴雪的安危。
“她留在浮图寺里,到现在都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