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张乾乾一阵惊慌,很快又恍然笑道,“嗐,小时候的一些机缘而已,跟自家孩子似的,有点儿亲情也很正常。”
“相公,她......”
姜兖幽刚要解释,张乾乾的手机响起,看是威虎的电话,张乾乾便止住她,笑着接了电话。
胡坤自然是致电感谢,听他激动地语无伦次,张乾乾几次打趣之后才算将他心情平抑下来。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原本要当日离开的张乾乾答应等他晚上赶过来一起喝酒,胡坤这才舍得挂了电话。
“唉,男人啊,最终都逃不过儿女情长。这胡副殿主连处罚都不怕了,这是无论如何都得第一时间看自己闺女一眼啊。”张乾乾揣好手机笑着感慨。
“相公不也一样么?”姜兖幽淡笑着,说完之后坐到他腿上,如胡灵儿一般扎进他怀里。
“我也是男人啊。”张乾乾搂着她的腰,傲娇一句。
“相公是三界间至伟的男人。”姜兖幽笑道。
“咳咳,这还在别人家呢,你等回家着,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你男人有多名副其实。”张乾乾坏笑着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相公。”姜兖幽娇嗔一句,随即娇柔笑道,“奴家给相公生个子嗣好不好?”
“这么急不可耐么?我怎么听着像是为了享受造小孩的过程,而不是像造小孩呢?”张乾乾笑着打趣。
“相公,奴家若是贪图享受,便不会让着妹妹们了。”姜兖幽娇羞中带着一丝幽怨。
“也是,夫人是最高风亮节的。”张乾乾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随即有些伤感,“要是能生个闺女就好了,咱们家多少代了都是男丁,就没生闺女的命。你说这是不是家族病?你研究医道的时候有没有学过治这种病的办法?”
“这是天资导致,咱家世代修行,且有悖逆天道之因,若非至阳之体,也难以孕产。”姜兖幽解释道。
“难怪咱们家一个娘炮儿都没出现过。”张乾乾恍然,随即也释然了,“以后把儿媳妇儿当闺女养也不错。”
“难怪相公喜欢妹妹们叫你爸爸。”姜兖幽不禁娇嗔。
“谁......谁那么嘴碎?这也跟你说?”张乾乾老脸一红,尴尬不已。
“相公莫不是忘了昨日奴家与妹妹们同在房中?”姜兖幽笑着揶揄。
“有没有什么丹药是吃了能健忘的?”张乾乾抽动着嘴角,脚下几欲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奴家多与妹妹们修习,相公便可多些享受,不好么?”姜兖幽笑问。
“也不是不好。”张乾乾忸怩道,“还是希望你们各自有各自的风格。要不然哪天你们问谁更好,那我岂不是要死了。”
“奴家与妹妹们本就相貌不同,性格不一,就连对相公的称呼都有差异,相公何必杞人忧天。”姜兖幽劝慰一句,随即俏脸一红,“奴家那时也想唤相公一声爸爸的。”
张乾乾周身一僵,眼睛瞪得溜圆。好容易慢慢接受了这一百多岁的夫人,这要是关键时刻听她叫一声爸爸,那......这么大的反差之下,怕是会瞬间就结束战斗吧。
都怪上官栀子和王诗雨,关键时刻总是口无遮拦,这毛病居然会传染。
“相公?”不知是害羞还是尴尬,姜兖幽居然娇哼一声,这又是她有生以来新学的技能。
“我他妈下辈子就应该当个和尚。”张乾乾生无可恋地干搓了把脸。
“相公,奴家来世也想伴着相公。”姜兖幽以为他在认真,委屈巴巴地看向他。
“我还想呢,可那得有能力做到才行啊。看来得好好修行了,说不定真有道法可以集体轮回呢。”张乾乾顿时心生向往。
“妹妹们说世俗界都认为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相公许是更惦记前世的情人吧?”姜兖幽痴痴的盯着他,很是期待他的答案。
“夫人,你这境界还能被她们误导?”张乾乾尬笑不已。
“若是来世相公有了女儿,或许便是奴家转世呢。相公倒是定要偏爱奴家一些。”姜兖幽一脸深情,也带着些许伤感。
“这他妈哪个王八蛋说出来的谬论,下辈子让丫转世当尿盆儿,好好把他呲清醒一些。”一想到老婆变女儿,到时候还得送她出嫁,张乾乾简直恨得牙根疼。
“好了,相公,奴家与你玩笑的。三界之间有法则禁制,同一界内是无法转世的,不然岂不是要乱了纲常。”姜兖幽笑着解释,随即又带了伤感,“奴家只是不舍相公,想生生世世都伴在相公身边。”
“夫人放心,有生之年我定会和你不离不弃。”张乾乾恍然,赶忙捧着她的脸认真许诺。
这姜兖幽虽然来自上界,虽然历经百余年,虽然修为通天,但说到底还是个女人。即便自带着一身宛如谪仙的淡然,在独自面对他时骨子里那份娇嫩和深情总是会暴露。
只是偶尔有别人在时,他总会看着她清心寡欲的表情忘了她对自己的热情。
临近中午时,吴昭仪才带着胡灵儿迟迟归来。但是到客房邀请二人用餐的却只有吴昭仪一人,姜兖幽瞥了她一眼,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便随着一起到了后院用餐。
堂屋中硕大的餐桌旁已经坐着几人,首座的观主吴劫夫妇,两侧还有吴昭燃夫妇和胡灵儿,以及吴昭燃堂弟夫妇二人。
见张乾乾和姜兖幽入内,众人皆是起身相迎。吴昭燃夫妇更是到身前意欲将二人引至吴劫夫妇两侧紧邻的座位,不过姜兖幽一直挽着张乾乾的胳膊不撒手,二人便也没敢坚持,只是再次落座时各人自觉地变换了一下位置。
张乾乾坐在吴劫身旁,姜兖幽紧挨着他,于是吴昭仪便坐在了姜兖幽身旁。吴昭燃和堂弟坐在自己母亲下首,另一侧便是两人的妻室。而原本应该坐在下首的胡灵儿待众人落座后先是走到吴昭仪身旁的位置,随即却抄起圆凳拎到张乾乾身后,坐下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上身贴在他背上便沉默了。
“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吴劫面带愠色,给了吴昭仪一个眼神。
吴昭仪赶忙起身去拉胡灵儿,但是她犹如长在张乾乾身上一般,不出声,不撒手。
“灵儿,切莫冲撞了贵客。”吴劫夫人厉声训斥。
“无碍,随她去吧。灵儿小时候曾随胡副殿主在我家里小住过几日,那时候她就很黏我和夫人。都是自家孩子,不算失了礼数。”张乾乾笑着解围。
“这孩子也是被胡坤给惯的,好在当下痊愈了,以后慢慢立些规矩就是。但愿不会扰了少爷和夫人的雅兴。”
吴劫说着,众人也是纷纷致歉。从头至尾也只有姜兖幽始终平淡,既没有在意胡灵儿的失常之举,也没有回应吴家人的致歉。
于是众人赶忙敬酒,就此开宴。
后面的交谈便主要是致谢,只有吴昭仪偶尔问了几句胡灵儿日后有什么注意事项,在姜兖幽肯定她已一切如常之后,便只剩下客套了。
饭后,吴昭燃夫妇被派着带张乾乾二人在岛上游览,撕不掉的胡灵儿和姜兖幽分立两侧挽着张乾乾的胳膊,让其余人一路上都尴尬不已。
与此同时,观主府内,吴劫和夫人正在劈头盖脸的训斥着吴昭仪。
“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之前抱恙时也便罢了,如今都已痊愈,还如此无礼,仙观的脸真是被丢尽了。”吴劫大声呵斥。
“女儿啊,女孩家还是要立些规矩。我知道这些年你心中甚是愧疚,但是毕竟灵儿已经痊愈了,做母亲的哪能任由她继续闹下去。”吴劫夫人语重心长中带着满满的抱怨。
“当初非要嫁那么个废物,结果生出来这么个孩子,这么多年为了她观内消耗了多少资源,若不是我还在观主之位,怕是咱们吴家早已经被驱逐而去了。你只顾自己的女儿,又何曾想过为父负重前行的艰辛。”吴劫感慨不已。
“灵儿当初是被你们献祭才会这样的,你们做的孽当然要你们来还,别以为我当时足不出户就什么都不知道。”吴昭仪隐忍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还是崩溃了,厉声嘶吼着。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忤逆的女儿!”吴劫惊叹之余,内心隐隐生出几丝悲凉。
“女儿啊,当初......”
吴劫夫人纠结许久,刚开口,却被吴劫喝止当场,“闭嘴!那胡坤不是一会儿就来了么,让他们一家团聚吧,自此以后再不许登我蓬莱半步!”
“好!反正现在灵儿也好了,压在你道心上的石头也落地了,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吴昭仪决然地喊完这句,便抹着眼泪逃离了。
“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吴劫点指着吴昭仪的背影,对夫人怒吼着。
“当初是你同意他们用灵儿去吸引相繇残魂的,谁成想却把青龙的残魂吸引来了,灵儿这些年的惨状就是被你们害得。”夫人抹着泪,抒发着心内的委屈。
“那是意外,我怎么知道事情会成这样?!”吴劫涨红着脸高声辩解。
“意外?你怎么不让别的家族幼儿去做诱饵?你就是不拿我们灵儿当回事!”夫人哭着指责。
“我是观主,若是不顾其他族人安危又岂能服众?!”吴劫理直气壮。
“服众,又是服众,你要是把女儿和儿子同样看待会把女儿的心伤成这样么?”
“女儿能和儿子一样么?女儿能将这仙观传承下去么?到头来不还是嫁作人妇?在胡坤和你之间你的女儿何时又偏向于你了?”
吴劫的反驳又一次征服了夫人,尽管她依旧舍不得女儿,更舍不得外孙女,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家族和仙观而言,女儿确实没有女儿更重要,谁让女儿资质平平没有天赋呢。
二人的争吵极为简短,吴劫很快便去观内忙碌了,留下夫人独自伤心。
没多久,胡坤赶至,在观主府吃了闭门羹后急匆匆赶到吴昭仪的小院。
夫妻二人见面自是有一番激动,胡坤也没发现她的异常,只以为是女儿初愈之后有些激动。至于在观主府吃闭门羹,他更是不在意,这么多年来这几乎都成了惯例。
“少爷和灵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平静之后,胡坤问道。
“许是快了。”吴昭仪讪笑着,“灵儿虽然痊愈,但是性子还没改变,一直磨着少爷,惹得家里人都不高兴了。”
“无所谓,少爷不是小心眼的人,视灵儿如己出一般,不会怪罪的。”胡坤很是无谓。
“毕竟少夫人还在呢,总是有些失礼数的。”吴昭仪提醒道。
“少夫人们个个心明眼亮,不会和孩子计较的,你就放心吧。”胡坤安慰一句。
“都是女人,虽然少夫人不提,可哪有女人不在意这些呢。”吴昭仪还是颇为忧虑。
“我听说少爷府上有十位夫人,每天日子过得都很和睦,你就先别瞎操心了这些了,少夫人们肯定都是心胸豁达的人。”胡坤依旧毫不在意。
“我是担心灵儿,芳心暗许。”吴昭仪面露无奈的正色提醒。
胡坤闻言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思忖片刻后又轻松一笑,“灵儿才多大,再说了,我和少爷兄弟相待,他也一直拿灵儿当子侄看待。灵儿前些年与我四处飘零,定是对父爱有颇多向往。她能拿少爷当父亲看待,倒是也正常。毕竟我和灵儿的命都是少爷所救。”
“要是这样便也罢了,可万一......”吴昭仪忧心不减。
“你就别担心了,等送走少爷,我去和你家里讲,从今往后你和灵儿就随我回燕京生活,我也该好好陪陪你们娘俩了。”胡坤扶着吴昭仪的肩,很是感慨。
“从此以后我的家人只有你和灵儿了。”吴昭仪讪笑一句。
“也好,反正他们也因为我没少迁怒你,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胡坤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灵儿的病好了,我也可以专心公务了,日后定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
“姑姑,还不去看看你那病丫头!”正当二人温情时,一道气呼呼的喊声自院外传来。
吴昭仪心头一凛,瞬间跑至门外,“灵儿怎么了?”
只怪她过于忧心女儿,却没发现侄儿吴岩的脸上还挂着两个血红手印。
“怎么了?你看看她给我打得,我看她病是治好了,可是疯了,以后干脆叫疯丫头算了!”吴岩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