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将大臣们都召进了宫,他的气色看着还好,穿戴了龙袍在御书房接见了众臣。
众臣之前他昏迷时在殿外跪了大半夜,后来裴冠雪吩咐他们回去休息,直到今日才见到醒来的皇帝,顿时纷纷跪了下去。
皇帝拿出传位诏书,当即就将皇位传给了裴冠雪。
那日他在皇帝寝宫前自暴身份,如今三位皇子都死了,也只有他是皇家血脉,皇位必须传给他了。
裴冠雪接了诏书,群臣顿时跪下行礼,也都认了他为储君的事。
“朕近日来身体不适,已不能上朝,从明天起,朕立即退位,让钦天监查看吉日,景之择日就登基。”
皇帝刚宣读完诏书就立即宣布退位,他的确无法再上朝了,怕是得日日在宫里静心修养。
群臣齐齐应道:“谨遵皇上口谕,臣等定会全力扶持新皇登基。”
裴冠雪这个时候也只能长叹一声,接了诏书,打算继位。
他的确无心皇位,这么多年来也自由自在惯了,可现在几位皇子都已身死,只剩下他一人了,总不能将这位置让给别人,让天下易主,再生变故,以致生灵涂炭。
传位的事终于定了下来,皇帝已经乏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裴冠雪忙让人抬着他回寝宫去了。
他当即就吩咐了大臣们几件事,皇后母族周阁老跪下声泪俱下的道:“小侯爷,老臣请求能厚葬先太子和其他两位皇子,以示恩德。”
他失去了外孙,皇后也精神失常,整日在宫里念念有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周阁老的夫人进宫陪伴着她。
周阁老素闻裴冠雪疯魔狠毒,怕他将三个哥哥的尸体随意埋葬,便出声请求。
裴冠雪看了他一眼道:“周阁老放心,我自有分寸,等钦天监测算了日子,便择日厚葬三位皇子。”
他听了后才松了口气,既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应了,想必也不会再反悔了。
为今之计,还有几件要紧事要办,裴冠雪犹豫了一会儿又道:“此次谋逆之罪,安宁伯府和薛太师府罪无可恕,沈老将军,明郡王,你们二人立即带兵去查抄这两家,先下狱,再做定论,还有……”
他一口气又指出其他几家和三皇子勾连的大臣,一律抄家下狱。
沈老将军和明郡王忙应了下来,三皇子起事失败后,安宁伯府和薛太傅家已经被士兵围困起来,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如今裴冠雪下了命令,便要抄家灭族了。
明郡王犹豫了一会儿道又道:“小侯爷,宁子钰那日出逃,这几日臣日日带兵在城中搜寻,却未见他的踪影。”
裴冠雪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说道:“先办其他事吧,追捕宁子钰也不能放弃,城门处严加排查。”
明郡王顿时应道:“是。”
之后大臣们便退出,各行其事,开始整顿京城各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裴冠雪要登基为帝,肯定要先进行一番大清洗,不会留着隐患在朝中。
送走大臣后,裴冠雪便回了皇帝寝宫,沈清绾和喜宝也在内殿,太后得知喜宝是裴冠雪的孩子后,欢喜得很,一天让秋竹抱着她去瞧几次。
只是皇帝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裴冠雪不顾自己受着伤,每日给他针灸,吃药,只盼着他的身体能恢复一些,不过却每况愈下。
皇帝看着他如今这般上心,不禁叹了口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久,早就累了,巴不得能早些能去见你娘。”
裴冠雪不满的道:“我娘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回来呢,你若是先去了,她回来怎么办?”
皇帝却摇了摇头,“不会了,朕知道,她是回她的老家去了,她本就一人来到这里,又自己回去了,只是朕一直欺骗着自己,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罢了。”
裴冠雪给他针灸的手一顿,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朕就是知道,她当初走的时候留给朕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字样,从那时起,朕就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皇帝此时很清醒,趁着还能说话的时候想和裴冠雪多说几句。
“哎,你好好修养着吧,我都妥协当皇帝了,你还不能挣扎着再多活几年么?”
裴冠雪其实心中也明白,他娘是回她原来的世界去了,有哪个女子能狠心丢下自己的孩子,一走这么多年连回来看一眼都不曾?
他和皇帝其实都想着,她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再回来,如今看来,这点念想也彻底断绝了。
皇帝见他说话又三五不着调了,不禁叹了口气,隔了好一阵才道:“朕尽力吧。”
宫变之后,钦天监很快就测算出了吉日和皇子们下葬的日子,裴冠雪已经开始日日上朝议事了。
他先办了丧事,将三位皇子的灵柩送往皇陵下葬,之后便在十日后的吉日正式登基为帝。
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他先册封了沈清绾为皇后,喜宝为长公主,很快之前的宫变带来的阴郁便一扫而光,举国欢庆,庆贺新皇登基。
沈清绾一跃成为了皇后,这是她没有想到的,重生后原本只想与宁子钰和离,带着喜宝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她就满足了,却没想到会有如今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