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答一句,孩子闷头跑出辑妖衙门。
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张傲天深吸一口气,只觉空气无比清新,内心有一种学成出师,高手下山的既视感。
等他回到菜市口大街,望着正在营业的书铺,铺子里还坐着个人,登时一愣。
“六爷!”
孩子大喜过望,一见马六,什么礼仪都忘了,谆谆教导抛之脑后,大步流星朝铺子跑来。
马六笑着打量孩子道:
“两年不见,长高了,像个小大人了。”
“六爷,你这两年去哪了,怎么连个信都没有。”
张傲天很激动,望着马六不变的容颜,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痕迹,惊叹修仙之人驻颜有术,还像小时候一样,很享受马六抚摸他脑袋的亲昵。
“六爷这两年做了很多事,也像你一样用功,夯实基础,期待有朝一日厚积薄发。”
两年来,马六走遍了大炎朝各地,化名“洪十”,积德行善,惩奸除恶,已将周身怨煞完全消尽。
他看过三千头妖魔的记忆,脑海里有着无数的知识,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
总要踏足江湖,看一看这世间诡道,才能将那些记忆转化成自己的阅历。
张傲天搬个小凳子,坐在马六身旁,用手托着下巴,满脸向往道:
“六爷,你这两年有什么趣事吗,能不能给我讲讲。”
“都是些尔虞我诈之事,没什么可讲。”
马六摇头,想了想又说:
“不过倒是遇见个故人,也不知他受我一掌,死了没有。”
“故人?”
张傲天好奇。
马六点头说:
“这故人名叫孙龙,曾与我结怨,半年前……”
半年前,马六游历至葵仙宗山脚下。
见镇子里有一大户人家娶亲,平日里又乐善好施,常接济贫苦百姓,风评不错,便混进院子里蹭了顿喜酒。
谁想正用着饭,席间有人捣乱,噌一下站起来大喊:
“谁偷了我五千两银子?”
喊完不依不饶,非要这大户人家赔钱。
反正钱在你这丢的,不给我就赖着不走了。
大喜之日出了这么档子事,给谁都闹心,主家好说歹说,才把这无赖劝至一旁,免得打扰了旁人雅兴。
结果好话说尽,五千两银子,一毛钱都不能少,不然我就在这闹,非搅黄这场婚事不可。
古代乡绅,大多圈养地痞流氓,一般无赖不敢在他们家放肆。
可这无赖有来历,乃是是葵仙宗某位弟子的侄子,恶事做绝,无人能治。
最过分的莫属强暴完民女,把父母杀了,又将这民女卖去青楼,愣是没人敢管。
主家无奈,惹不起,只好掏钱息事宁人。
而马六也从旁边人嘴里,听了无赖的事迹,觉得这顿喜宴不能白吃。
尤其这无赖站起来大喊时,唾沫星子差点飞他脸上,不能忍,当场从怀里掏出银票往桌上一拍。
“这五千两,我出了。”
主家和无赖都愣住了。
“您是……?”
主家左思右想,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无赖可不管那么多,只当这人是主家的朋友,帮着解围的,一把夺过银票,验了验,真的,立马喜滋滋给马六作个长揖:
“谢谢您嘞。”
“您甭谢,钱拿好,收着点嗓门,不要惊扰了别人。”
无赖依言,乐呵呵出了门。
于是。
当晚。
他就被活埋了。